81 屋漏偏遭下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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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屋漏偏遭下雨天

林子麗激動地小跑着上前來，迫不及待地將吳德厚如何背信棄義，將她從他的新房裡趕出來，還背着她與一個新進廠的女大學生親密交往的事一一訴說了一遍。

「我可不是好惹的。等我收齊了他的證據，我要狠狠地整他一回，給他一次教訓。真的，你千萬別同意和他離婚。我知道我做了你們的第三者，對不起。但是他這個男人，太壞了。咱們一起耗死他，到時候告他個重婚罪或者受賄罪，讓他蹲牢里去風流！」林子麗將若曦視為自己人，說得義憤填庸，唾沫兒飛揚。

唾沫兒和着空氣中的塵埃濺落在若曦的臉上。若曦皺了皺眉頭，朝後退了幾步，瞬間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面無表情地說：「他和我沒有關係了。但是離不離婚，是我的自由。」

說完，她自顧自走開了。林子麗氣得在後面跺腳。

若曦的興緻愈來愈好。這年秋天，她獨自沿着鋼鐵廠附近的小巷子來到月亮河邊，站在當年莫非和她一起佇立的地方，久久地欣賞着眼前如片片雪花的蘆葦。舉目看看眼前的月亮河，河水波瀾不驚地向未知的地方流去。

她的日子，也如這河水，泛不起漣漪來了。她以為自己就會這樣平靜地老去了。

誰也不知道，一場未知的災難正在悄悄靠近她。

來年春天，職工醫院又有了新院長上任。為了表示對全院職工的關心，免費給全體醫護人員做全身體檢。若曦拿到自己的體檢報告，乳腺彩超一欄里，赫然寫着：疑似腫瘤，建議複查。

白紙黑字，清清楚楚。若曦看了又看，感到天旋地轉。她懨懨然回家去，強打精神給母親煮了幾個餃子，就進了卧室。她蜷縮在床上，哭了又哭。她不知道為什麼會遭到這樣的厄運！未來怎麼辦呢？母親年歲大了，珺瑤還是個學生！

她想起腫瘤的惡果，想起將備受病魔的摧殘，害怕得全身無力。而不久的將來，自己將要離開這人世，離開親愛的家人，再也見不到母親女兒，再也見不到她一直想再見一面的莫非了，不由得悲從中起，如萬箭穿心。

她絕望而壓抑地流着淚。情緒越激動，她的乳房就越痛。她害怕面對現實，將體檢報告塞到了書櫃的抽屜里，也拒絕去上級醫院複診。

五一放假的時候，珺瑤回來了。若曦擠出微笑，圍着女兒轉，彷彿生命已經只能倒計時了似的。珺瑤進入母親卧房，從陽台上的書櫃里找書，無意中看到了抽屜里母親的體檢報告單，流着淚走了出來。

若曦從廚房裡出來，看到珺瑤手裡的報告單，安慰珺瑤：「傻孩子，媽媽沒事。」

「媽，您得馬上去省醫院檢查。」珺瑤淚汪汪地說。

「孩子，生死有命。去省醫院檢查，費用高。我是醫務工作者，我明白自己的身體還扛得住。媽留點錢給你，讓你今後好安心讀書。」若曦假裝堅強地說。

「不行，如果您不去複查，我就不去上學了。」珺瑤堅定地說，"檢查結果越早知道越好，不管什麼情況，至少可以採取措施。」就這樣，在珺瑤的強烈要求下，若曦向單位請了假。

珺瑤陪着母親來到了省中醫藥研究院。一看到黎大夫，若曦還沒有開口，眼睛先就紅了。

「哪裡有那麼多癌症病人呢！你先別自己嚇自己。讓我先好好地看看。」黎大夫安慰道。聽若曦講述完癥狀，給若曦號脈，命令她躺在檢查床上，對她的乳房進行初步的檢查。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黎大夫的面色嚴峻。若曦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珺瑤在一旁兀自強忍着眼淚。良久，黎大夫緩慢地說：「裏面的腫塊有完整的包膜，有圓形，也有橢圓形，邊界清晰。」

若曦從床上坐直，充滿着希望地問：「您的意思是說，我沒有患癌症？」

「現在不能下確切的結論。穩妥起見，你得再在咱們醫院做一個B超和x光檢查。」黎大夫沉吟一會兒，將檢查單遞給了珺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