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窮凶極惡喪人性 足智多謀擒歹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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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平鄉市的大街小巷隨處可見通緝歐陽龍的公告，市公安局正集中警力對犯罪嫌疑人有可能藏身的地方進行拉網式搜查，幾天過去了，搜查猶如大海撈針——一無所獲，連歐陽龍的影子都沒有發現。第五天，正當警方對歐陽龍的「蒸發」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福家坪小區一位老大媽悄悄向南華派出所報案，說他們小區一套長期無人居住的房子里，最近幾天晚上突然一反常態半夜出現燈光，是不是屋裡藏着人？別看這位大媽年紀不小，警惕性還挺高，當她看了通緝歐陽龍的公告後，聯想到空房裡半夜出現的燈光，她覺得事有可疑，於是悄悄向南華派出所報了案。所長呂興高得到消息異常興奮，前幾天他們追捕歐陽龍時被他甩掉逃脫，讓呂興高覺得很沒面子，心裏非常沮喪。碰巧歐陽龍今天又在他的轄區出現，真是天賜良機，他認為自己揚眉吐氣的時候到了，心裏暗暗發誓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抓住歐陽龍，挽回影響以雪前恥，呂興高一邊給分局和張東彙報，一邊組織警力馬上出擊。路上，呂興高心想：這次抓捕行動一定要慎之又慎，千萬不能再出差錯，否則，不僅自己顏面盡失，威風掃地，而且會影響士氣，動搖軍心。於是呂興高吩咐大家：如果實在抓不住活的，就地解決也行，反正絕不能讓犯罪嫌疑人再次逃脫。呂興高帶人悄悄地包圍了福家園小區3棟，堵住了4單元的門，接着命人向屋內喊話：「歐陽龍，你已經被我們包圍了，你現在已經是四面楚歌，走投無路，趕快出來自首才是你唯一的出路，如若頑抗到底，只有死路一條。」屋裡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沒有，讓人懷疑屋裡是否有人。過了約莫兩分鐘警察開始發起攻擊，正當警察在前面砸門的時候，後窗戶的玻璃突然「咣當」一聲碎了，從窗戶里猛地竄出一人，守在樓後的兩名警察見了，一邊鳴槍示警一邊追過來抓捕歐陽龍，冷不防歐陽龍手一揮，一包白灰朝兩名警察劈頭蓋臉撒去，兩人躲閃不及被白灰灑了一頭一臉睜不開眼，等兩名警察擦去滿頭白灰睜開眼睛，歐陽龍已經爬上榆樹翻過圍牆瞬間不見，再等兩名警察翻過圍牆來到車水馬龍的街上，歐陽龍早已不知所蹤，兩名警察當時捶胸頓足，後悔不及，早知如此結局，不如聽呂興高的話，一槍把歐陽龍幹掉省事。呂興高追到大街上，見歐陽龍又從自己眼皮底下溜之大吉，氣得臉紅脖子粗，對兩名手下破口大罵：「你們幹什麼吃的，兩個拿着傢伙的堵不住一個赤手空拳的，乾脆回家看孩子算了，說出去真是丟人現眼，你們手裡的東西難道是吃素的，我不是叫你們關鍵時候就地解決嗎。」其中一個警察吭吭哧哧分辨說：「我們是開槍了，可是沒打中，這傢伙比兔子還蹦得快，一眨眼就沒了蹤影。」兩名警察不敢提中了歐陽龍的暗算，被白灰濛眼的事，怕說出來臉上無光。「媽的歐陽龍，好你個烏龜王八蛋，跑得了今天跑不了明天，老子早晚有一天會抓住你，有你狗日的好受！」呂興高正自言自語，罵罵咧咧，張東打來電話，說有人在紅星路成都火鍋店前發現了歐陽龍的蹤跡，張東他們正在趕往成都火鍋店的途中，叫呂興高火速帶人前去增援。呂興高放下電話面露喜色，不再責怪手下，帶着幾個人坐上警車飛馳而去。等呂興高他們趕到成都火鍋店門前的時候，歐陽龍正用匕首指着一個三十多歲的婦女，這名婦女哭哭啼啼，顫顫驚驚，歐陽龍則張牙舞爪，面目猙獰。此時的歐陽龍把婦女當作人質正與先前趕到的警察談判，要求警方在十五分鐘內為他準備一輛車和一百萬現金，否則，他先殺婦女然後自行了斷。警察與歐陽龍的距離不算太遠，完全在警方的射程之內，但歐陽龍的個頭跟那個婦女的個頭差不多，警方擔心誤傷了人質，因此不敢貿然開槍。警方負責與歐陽龍談判的是王萍，王萍旁邊是張東和周有亮。張東對王萍說：「你先答應他的要求，穩定他的情緒，別讓他傷害人質，我馬上請示鄧局，咱們再想辦法。」王萍把張東的意思用擴音器對歐陽龍複述了一遍。歐陽龍焦燥的說：「你們沒有資格跟我討價還價，十五分鐘內你們必須給我準備好車和錢，超過時間我馬上拿她開刀，我反正已經罪大惡極，也不在乎多殺她一個。」。此時的歐陽龍已經失去了理智，揮動着匕首，瘋狂地咆嘯。歐陽龍是林冬生得力的打手，林冬生手下文有朱雄偉，武有歐陽龍，歐陽龍曾經當過兵，還上過戰場，退伍後他受社會上不良風氣的影響，逐漸染上了賭和嫖的惡習，尤其是到了林冬生手下當保安隊長後，為了金錢和美色，歐陽龍變得更邪惡更殘暴，他仗着自己拳腳功夫不錯，經常充當林冬生的馬前卒，開路先鋒。歐陽龍膽大包天，手段殘忍，殺人越貨，搶劫放火，什麼事都無所不為。王萍溫和地勸導：「你別激動，我們會盡量滿足你的要求，但因為你要的現金數額太大，可能會耽誤一點時間，你稍安勿躁。」「你們可別想耍花招，我的忍耐是有限的，把我逼急了什麼事都幹得出來。」此時的歐陽龍心急如焚，一心想着趕緊逃跑。十五分鐘過去了，正當歐陽龍暴跳如雷，急不可待的時候，一輛轎車開到成都火鍋店門前在距離歐陽龍約二十米遠的地方停下，一名警察拿着一個大提包走了下來，高聲大叫：「歐陽龍，這是你要的車和一百萬元現金，你先把人質放了，我馬上把車鑰匙和錢給你。」「你再往前來一點，打開提包讓我看看！」歐陽龍不放心，想核查一下提包里到底有沒有錢，他怕上當受騙。警察提着包往前走了走，在歐陽龍能看清包里東西的地方停下，然後打開提包，露出一捆捆的百元大鈔。一見這麼多錢，歐陽龍瞬間紅了眼，頤指氣使地吩咐警察：「你打開車門，把車鑰匙和提包放到車上，然後叫所有警察退後五十米，等我到了車邊就放人質，我保證說話算數。」等警察退到一定距離內，看見提包和鑰匙也放到了車上，歐陽龍才小心翼翼的押着人質走向警方為他準備的轎車。到了轎車旁邊，被當作人質的那個婦女還沒等歐陽龍鬆手，使勁一拱掙脫歐陽龍，撒開腳丫子飛跑，歐陽龍顧不上人質，騰身躍上轎車一踩離合，轎車如離弦的箭疾弛而去。歐陽龍手握方向盤，在車上美滋滋地想：等自己逃離平鄉市，找個陌生地方隱姓埋名，再用這一百萬花天酒地，好好享受一番，那時要多舒服有多舒服，要多瀟灑有多瀟灑。正當歐陽龍做着黃粱美夢的時候，轎車突然拋錨罷工了，原來他駕駛的轎車沒油了，歐陽龍的心一下子涼了半截，彷彿從火山掉進了冰窖，覺得自己已經走到了世界末日。完了！怪只怪自己麻痹大意，掉進了警方精心設置的陷阱，原來警方僅為歐陽龍準備的車加了少量的油，讓他跑無處跑，逃無處逃，只能坐以待斃。歐陽龍雖然恨得咬牙切齒，但卻無計可施，因為人質已經逃跑，他手裡再也沒有威脅警方的籌碼，他一跺腳拿起提包棄車而逃。誰知歐陽龍剛下車，早已埋伏在周圍的兩名警察就向他沖了過來，歐陽龍見逃跑無望，揮舞着匕首就向警察扎去，企圖來個魚死網破。警察閃身避過，手裡的槍扣動了扳機，子彈擊中歐陽龍的手臂，匕首失手落地，歐陽龍見沒有傷到警察心有不甘，竟然喪心病狂地朝警察一頭撞去，企圖與警察同歸於盡。警察手裡的槍響了，子彈擊中歐陽龍的右肺，歐陽龍的身子趔趄了一下摔倒在地。一輛警車呼嘯而來，兩名警察把歐陽龍抬上車，警車拉響警笛朝醫院如飛而去。

正當歐陽龍在醫院急救的時候，林冬生接到了一個電話，那人告訴林冬生：歐陽龍已經被警方抓住，身負重任正在醫院搶救，生死難料。林冬生惡狠狠地對那人說：「歐陽龍知道的事情太多，既然落到了警察手裡，最好讓他閉口，萬一警方撬開他的嘴，我們大家都有麻煩，我晚上派人去醫院做掉歐陽龍，你趕快給我查清歐陽龍住的房間及防衞情況。」那人連聲答應。林冬生放下電話立刻找來朱雄偉，吩咐他馬上找人，不管花多大代價，晚上無論如何都要幹掉歐陽龍，否則夜長夢多。朱雄偉滿口答應：「你放心吧，林總，只要咱們出得起錢，找人的事好說。」林冬生目露凶光：「只要把事辦好，價錢不是問題，這事你趕緊安排，越快越好。」林冬生說完對朱雄偉揮了揮手，朱雄偉下去依計行事。朱雄偉出得門來，想起林冬生剛才令人不寒而慄的眼色和凶神惡煞的態度，心裏不免有一種兔死狐悲，物傷其類之感，歐陽龍的今天，也許就是自己的明天。但自己既然已經走上了這條不歸路，再想回頭已不可能，只能順其自然，聽天由命。

晚上，在平鄉市人民醫院的一間特護室內，昏迷不醒的歐陽龍正躺在床上輸液，門外有兩名警察看守。凌晨兩點左右，醫院特護室門前來了一個人，兩名警察見來人是身着白大褂胸前掛着聽診器的醫生，毫沒在意就讓他進了特護室。醫生進去後隨手把門關上，輕輕打下暗鎖，迅速走到歐陽龍床前，試着用手輕輕推了推歐陽龍，他見歐陽龍毫無知覺，麻利地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塑料盒，從盒中拿出一支注射器，熟練地對準歐陽龍的靜脈血管，把早已準備好的藥液注射進去，只一會兒功夫，歐陽龍臉上就露出痛苦的表情，眼睛瞪了瞪，雙腳伸了伸，就再也沒有了動靜。醫生不慌不忙的清理完現場，泰然自若地開門離去。大概又過了十幾分鐘，一名女護士拿着兩瓶藥水進了特護室，女護士見歐陽龍掛着的輸液瓶藥水一動不動，趕緊走近去觀察歐陽龍，她不看則已，一看大驚失色嚇了一跳：躺在床上的歐陽龍雙眼突出，面目恐怖，宛如韁屍，她又用手探了探歐陽龍的鼻息，發現歐陽龍已經停止了呼吸。女護士趕緊衝出門，把自己看到的情況告訴了門外的兩名警察，兩名警察不等女護士說完，箭步衝進特護室檢查，證實歐陽龍確實已經氣絕身亡。「剛才醫生來的時候還平安無事，怎麼醫生轉身一走，他就一命歸西了呢？」一個警察覺得歐陽龍死得太突然，自言自語。「你說剛才誰來過？」女護士聽了警察的話感到奇怪，驚訝地問。警察解釋說：「你們醫院的醫生呀，他剛走一會，你就進來了。」女護士雙眼瞪得銅鈴大，疑惑不解：「我一直跟負責特護室的醫生在一起呀，他什麼時候來過我怎麼不知道，你們是不是弄錯了？」另一個警察聽了女護士的話心裏一驚，茅塞頓開：「壞了，剛才穿着白大褂進來的人可能根本就不是醫生，而是喬裝打扮的兇手，我們被騙了。」說完馬上拿出手機把剛才發生的情況向張東作了彙報。「目前知道這個消息的人多嗎？」張東在電話那頭問。「現在就我們倆跟一個護士知道。」張東語氣嚴厲的說：「好，你告訴護士，歐陽龍的死訊叫她不要告訴任何人，你們倆也要注意保密，一定不能外傳，我馬上帶人過去。」張東放下電話，一個「引蛇出洞」的方案已經在他心裏醞釀成熟了。大概過了十多分鐘，張東帶着周有亮和王萍趕到了醫院，他們悄悄把歐陽龍的屍體搬到警車上，準備帶回局裡解剖。張東臨走時吩咐兩名警察：「你們辛苦一下，我馬上派人來換班，記住我剛才說的話，千萬不能走漏風聲。」一回到局裡，張東馬上請來法醫解剖歐陽龍的屍體，經法醫解剖發現，歐陽龍的死因是氰化物中毒，槍傷並非致命的直接原因。張東看了法醫的屍檢報告，再聯想到曾經有人假扮醫生進入特護室，張東估計這個冒牌醫生就是毒死歐陽龍的兇手。張東決定對外隱瞞歐陽龍的死訊，來個將計就計，請君入甕。

第二天早上，林冬生還沒有起床，床頭柜上的手機便急促地響了起來。林冬生睜開眼睛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心想：這麼早來電話准沒好事。他懶洋洋地按下接聽鍵，事情果然不出所料，他聽到一個令人膽戰心驚的壞消息：他們派去醫院的殺手失算了，歐陽龍昨天晚上平安無事。林冬生頓時頭皮發麻，臉色發青，氣急敗壞的說：「什麼啊，歐陽龍沒有死，那派去醫院的人是吃乾飯的，你趕快給我弄清歐陽龍的治療情況和最新消息，我晚上再叫人動手。」電話那頭的人說：「好，等我摸清歐陽龍的情況後馬上給你迴音，你叫來人一定要乾淨利索，千萬別留把柄，以免警方抓到證據。」林冬生一結束通話，馬上又給朱雄偉打電話：「剛才我們的內線來電話，說歐陽龍昨天晚上並沒有死，你問問昨天晚上去醫院的人究竟是怎麼回事？叫他今天晚上繼續行動，只能成功，不許失敗。」朱雄偉唯唯諾諾地答應：「好的，林總，我馬上跟他聯繫，你放心吧，我只給了他定金，他還有錢在我們手裡，不怕他不聽話。」林冬生放下電話，心情煩燥，睡意全消。自從市裡最近接二連三的發生幾起案件後，他隱隱的感到警方已經暗中注意到了自己，尤其是市局刑警大隊長張東，表面上看起來對他客客氣氣，敬而遠之，但心裏恐怕卻在想着如何抓他的把柄，如果不是自己在警方有內線，在政界有關係，在商界有實力，張東恐怕早就明目張膽的查到他頭上來了。想到這裏，林冬生不由得感到一陣涼意襲上心頭，他覺得有必要吩咐手下以後該收斂一下了，做事別太張狂，盡量不要讓張東抓到違法犯罪的真憑實據，否則自己會有大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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