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星骸為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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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九霄墜入初代戰艦殘骸時，右手的血肉正被星輝輻射灼燒出蜂窩狀孔洞。第九重罡風撕碎的青銅翼骨散落在四周，每一塊碎片都在暗物質塵埃中震顫，如同嗅到血腥的鯊群。他踉蹌着爬過扭曲的金屬甬道，複眼模塊因過載爆出電火花——自毀程序留下的殄文正在蠶食視覺神經，讓左眼視野里的一切都矇著血色霧靄。

「星髓鐵......必須找到星髓鐵......」他機械般重複着蘇無音殘影消散前的警示，右胸裸露的量子心臟將脈衝波掃向黑暗深處。脈衝觸碰到某塊金屬時突然扭曲，在視網膜上投射出詭異的雙螺旋光紋。

甬道盡頭的艙室轟然洞開。

三百具嵌着星軌紋路的青銅棺懸浮在真空艙內，棺蓋上刻滿初代實驗室的基因編碼。墨九霄的量子心臟突然痙攣——那些編碼與他在淵底覺醒的「觀微竅」完全吻合。當他伸手觸碰最近一具棺槨時，整座戰艦殘骸突然發出活物般的哀鳴。

「檢測到基因污染源......」

機械音未落，棺蓋突然炸裂。墨九霄的複眼瞬間裂解為七百二十枚稜鏡，在千分之一秒內看清了襲來的殺機——那是一具半融化的活體機關，軀幹上增生着蘇無音的右手。

「贗品！」他怒吼着揮動星輝左臂，光刃卻穿透了虛影。機關殘骸在觸碰量子心臟的瞬間化作星塵，只留下半截焦尾琴弦纏住他的咽喉。琴弦上浮現的血字令他瞳孔驟縮：

【星髓即枷鎖，鑄翼則永囚】

真空艙突然重力倒轉。墨九霄撞向天花板時，發現那些青銅棺正在重組拼接——三百具棺槨的零件如同被無形之手操控，正在構建某種巨型機械的生命體征。當第一塊星髓鐵從棺底滲出時，他的左眼突然爆發出灼痛。

暗金色液體順着金屬縫隙蜿蜒，所過之處皆生出細密的神經突觸。墨九霄的量子心臟突然與星髓鐵共振，右半身機械裝甲不受控地開始解體。他發狠咬斷纏頸的琴弦，任由鋒利的弦刃割開掌心，將鮮血潑灑在最近的星髓鐵脈絡上。

「滋滋——」

血液與液態金屬接觸的剎那，真空艙內亮起刺目極光。墨九霄的複眼被迫關閉所有濾光層，在徹底失明的風險中，他看到了星髓鐵真正的形態——那根本不是金屬，而是初代用恆星屍體煉製的量子生物，每一滴液體都承載着被吞噬文明的記憶。

「原來如此......」他嘶笑着撕開右胸裝甲，將量子心臟直接暴露在星髓輻射中。劇痛讓神經突觸瘋狂增殖，卻在即將觸及心臟時被某種更高維度的力量禁錮——那是蘇無音封印在琴弦中的《破陣曲》旋律，此刻正通過星輝脈絡在他骨骼上刻出音律符文。

星髓鐵突然暴動。

液態金屬化作巨蟒纏住他的雙腿，數以萬計的記憶脈衝順着神經突刺灌入大腦。墨九霄在意識海中看到了初代最黑暗的實驗：星墟歷397年，初代將三百個平行宇宙的「墨九霄」投放入恆星熔爐，用他們的慘叫作為淬鍊星髓的燃料。

「你也是祭品......」星髓鐵發出億萬亡魂的囈語。

墨九霄的右眼突然淌出暗金血淚，他抓住纏在腿上的金屬蟒蛇，將量子心臟狠狠按進它的七寸：「那就看看誰吞了誰！」

量子風暴以心臟為圓心炸開。星髓鐵凝聚的巨蟒瞬間汽化，卻在消散前將最致命的輻射脈衝灌入他的左眼。墨九霄聽到玻璃碎裂般的脆響——那是晶狀體在量子層面崩解的聲音。當他強行睜開左眼時，視野已變成永夜般的漆黑，唯有星髓鐵在失明之眼中顯形為扭曲的猩紅光團。

「不夠......還不夠......」他摸索着爬向星髓鐵匯聚的核心，左眼眶不斷滲出混合著星輝粒子的血水。失去視覺的量子心臟開始重構感知模式，將周圍環境的能量波動轉化為音律圖譜——這是蘇無音《聽風術》的終極形態，每個音符都對應着星髓鐵的能量節點。

真空艙突然劇烈震顫。

墨九霄在音律圖譜中「看」到柳氏的機械觸鬚正穿透艙壁，那些吸盤上睜開的複眼與他在淵底見過的饕餮巡狩如出一轍。他故意放緩拆卸星髓鐵核心的速度，當觸鬚尖端即將刺入後頸時，突然將半凝固的星髓鐵潑向身後——

「啊啊啊！！！」

柳氏的慘叫通過量子共鳴震碎了三塊艙板。被星髓鐵污染的觸鬚瘋狂抽搐，每根吸盤都在融化重組，最後凝成微型星軌羅盤嵌入墨九霄的脊椎。他趁機撲向主核心，星輝左臂化作熔爐鉗住沸騰的星髓鐵，右手的血肉卻在接觸液態金屬時碳化成灰。

「鑄翼......」他嘶吼着將核心按向胸口的量子熔爐，失明的左眼突然流出血色琴弦。那些琴弦自動編織成蘇無音教他的星軌防禦陣，將暴走的星髓鐵禁錮在既定形態。當翼骨初現輪廓時，整艘戰艦殘骸突然釋放出初代預設的殄文鎖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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