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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歲晚奪門而出,秋風裹挾着落葉,在她身邊打着旋兒。她才不管什麼傷春悲秋,滿腦子都是「我不要下鄉!」這幾個大字。街道上人來人往,叫賣聲、自行車鈴聲此起彼伏,可這些熱鬧都與她無關。她現在只想找到一線生機,逃離下鄉的命運。
街道辦事處就在街角,灰撲撲的水泥牆面,看起來嚴肅又刻板。雲歲晚深吸一口氣,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一陣涼颼颼的觸感從手上傳來,一股混合著煙草味和霉味的空氣撲面而來,那股味道鑽進鼻腔,有些刺鼻。辦事處里人頭攢動,嘈雜的人聲嗡嗡作響,每個人都行色匆匆,似乎誰也不關心一個少女的煩惱。她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空着的辦公桌,桌後坐着一位中年男子,頭髮梳得一絲不苟,鼻樑上架着一副厚厚的眼鏡,看起來就是個不好說話的主兒。
雲歲晚硬着頭皮上前:「同志您好,我是雲歲晚,想諮詢一下關於下鄉的事情……」這位劉幹部頭也沒抬,公式化地回答:「下鄉是國家政策,每個人都必須服從安排,沒有特殊情況一律不準逃避。」「可是……」雲歲晚還想爭取一下,卻被劉幹部不耐煩地打斷:「沒有可是!下一個!」雲歲晚像個泄了氣的皮球,失魂落魄地走出辦事處。她的腳步沉重,每一步都能感覺到地面的堅硬,彷彿地面也在拒絕她。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不,她不能放棄!她想起遠房的孫大叔,聽說他在市裡有些關係,或許能幫她想想辦法。
孫大叔家住在城郊,雲歲晚一路顛簸,終於找到了他家那棟低矮的平房。周圍幾棵枯黃的雜草在風中瑟瑟發抖,發出輕微的沙沙聲。推開門,一股混合著陳舊木頭和茶香的空氣撲面而來,那股茶香帶着一絲淡淡的苦澀。「孫叔,是我,雲歲晚。」她輕聲說道,聲音裡帶着一絲期盼,眼睛裏也閃着一絲希望的光。
孫大叔聽到她的聲音,從客廳里緩緩走出,一臉嚴肅。他打量了雲歲晚一眼,嘆了口氣:「歲晚啊,不是叔不幫你,這政策擺在這兒,誰也沒辦法啊。女孩子嘛,早點下鄉找個好人家,才是正經事……」雲歲晚只覺得一陣暈眩,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有這種老掉牙的思想!她沒有強忍着怒火,而是反駁道:「孫叔,現在時代不同了,女孩子也能頂半邊天,下鄉不是為了找個好人家,而是為了建設祖國,可我在城裡也能有其他的建設方式啊。」孫大叔愣了一下,皺了皺眉頭。
雲歲晚被孫大叔拒絕後,內心十分沮喪。但就在她轉身離開孫家時,偶然聽到孫大叔和別人打電話提到一個可能的解決下鄉的特殊渠道,只是這個渠道很難操作。雲歲晚眼睛一亮,憑藉着自己現代的知識和思維,她迅速想到了一些巧妙的應對辦法。她當即返回屋內,自信滿滿地向孫大叔闡述自己的想法。孫大叔聽後大為驚訝,眼睛微微睜大,對她刮目相看,雖然沒有完全答應幫忙,但態度有了明顯的轉變,這讓雲歲晚看到了希望,眼神重新燃起鬥志。
她轉身離開孫家,夕陽西下,天邊一片火紅,那火紅的顏色刺得她眼睛有些發疼。餘暉灑在身上,有一點暖暖的感覺,但她卻無心享受,映照着她疲憊的臉龐。雲歲晚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每一步都像是走在荊棘中,腳下的路似乎變得更加崎嶇,路邊的石頭硌得腳有些疼。她的心頭湧現出一絲絕望,難道真的要認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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