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銅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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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玄清一行人有突然回頭的衝動，無疑會看到他們的「仙人」哈哈大笑，拍打膝蓋，捶打地面。可惜，那群人已經被徹底嚇壞了，在這短短的跨度里，他們已經走了好幾里遠。就算余辭笑得更大聲，他們也不會聽到他的聲音。

俞辭笑得滿嘴一陣，不再擺出那種嚇倒眾人的威嚴。他乾脆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靠在身後的香桌上，漫不經心地把長劍放在一邊。

為什麼他從一開始就認定玄清是志同道合者？因為在欺騙的世界裏，無論大小，每個人都是從同一塊布上剪下來的。

「不朽，不朽，真是一堆不朽的廢話。」

余慈對自己的能力非常清楚。他是什麼樣的神仙？頂多，他的修為和玄晴差不多，再加上一些技能不錯的強者。如果他們看穿了他的偽裝，他被包圍了，那確實會很麻煩。

當然，他本可以繞過這種情況，或者直接在入口處露出真面目，在所有人都包圍他之前逃跑。但是，他怎麼能像現在這樣享受一個專屬於自己的庇護所的舒適和幸福呢？

放鬆下來的同時，他也開始估算玄清的真實能力。從清心咒語來看，此人能夠用普通硃砂繪製符籙，達到靈性反應，說明他是一個有一定本事的修鍊者，或許處於穴位開發期的巔峰。

在修鍊界，氣動、氣呼吸、練穴被譽為「凡俗三道屏障」。

氣運動是調和身體，引導和排出氣息，產生氣的感覺，被稱為「鍊氣成氣」。

長呼吸者是那些氣豐富，形成內氣真氣的人。每一次呼吸，都會釋放出巨大的力量，氣息滲透到全身，導致肉體蛻變。在這個階段，普通人可以延長壽命六十年的周期，最長可達150歲。

至於穴位發展階段，肉體沒有進一步的進步，但是在真氣的滋養下，一個人的神魂變得更強，逐漸打開靈孔，體驗到一些神奇的精神反應。在這個階段，如果達到修鍊層次，再加上好的硃砂和桃木等靈石，他們就可以使用護身符、技術、法術等方法。就算是召喚風雨、罵雷、抽雷等法術也不是不可能施展的。

余慈就是這樣。他精通十幾張護身符。平時，他可以用護身符來平息心靈，驅邪，勉強能施展幾道掌雷。他想，玄清一定是相似的。

然而，這個人確實缺乏勇氣。余慈隨便放在膝蓋上的長劍，本來是打算先出手的，以防他的真實身份暴露。但他沒想到會把男人嚇得腿發抖。

或許，玄清嘗到了'更高境界'的苦澀？

這並非不可能。

如果說穴位發展是'凡俗三關'的最後階段，是世俗修鍊的巔峰，那麼超越'凡俗三關'，從穴位發展階段邁向下一個層次，就真正將一個人從普通中一躍而出，變成一個由特殊人類和非人類組成的奇妙群體，

並進入一個奇幻景觀的奇異世界。

那群人被稱為修鍊者，'抽氣結成符'是修鍊者獨有的獨特能力。

玄清由於悟性有限，無法分辨清楚，自以為是傳說中的修仙者，嚇壞了他。而余慈則親眼目睹了......

凝視着篝火，余辭漸漸陷入了沉思。火紅色的光芒穿透他半閉的眼睛，投下迷人的陰影之霧。恍惚中，火焰舔舐着他的身體，幾乎要烤焦他的五臟六腑，他從這無邊無際的火海中躍向桌子，躍向那可以改變他命運的微光。

「叮」的一聲，余辭突然從遐想中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不小心撞到了旁邊的'妖獸頭骨'，這讓他輕笑了一聲。

惡魔生物的頭骨滾動了兩下，它的臉面對着熊熊燃燒的篝火。火光下，紅色的眼睛散發出詭異的光芒，引起了余辭的注意。說實話，他並不喜歡這種醜陋的東西，但是之前他用它裝扮的時候，發現它在他的手中感覺很奇怪。感覺不像是血肉之軀，但在冰冷的骨殼下，似乎散發著淡淡的溫暖。

好吧，以後可能值得研究。

儘管他打算保留它，但余慈仍然覺得將一個未知的頭骨放在他身邊很奇怪。所以，他用一塊布把它包起來，再加一層，然後把它塞進袖子里。

當他存放物品時，他的指尖擦過別的東西。他又笑了笑，小心翼翼地收起了惡魔生物的頭骨，挺直了身體，取出了那個東西。

那是一面圓形的神青銅鏡，只有手掌大小，完美無瑕的圓形形狀和光滑的鏡面，反射出人臉上的每一個細節。然而，一看鏡子的背面，卻沒有鏡子按鈕，只有刻着陰紋，淡淡的不規則，彷彿是隨便畫出來的。

的確，這是一面鏡子，但余辭沒有把它當作鏡子。

鏡面朝上，他

注入真氣，輕輕搖晃。鏡面突然發出綠光，將他的頭髮和鬍鬚投射成玉色。

他彎曲食指和中指，對着神銅鏡反射的綠光彈了一下。一道朦朧的光芒從綠光的主體中分離出來，順着他指尖的移動，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清晰的痕迹，吸引着神光點，像是發光的斑點在他周圍翩翩起舞。

這才是'引氣結成符'的真面目。

余辭畢竟沒有超越'世俗三道屏障'。他還需要一個魂師來繪製護身符。不同的是，玄清靠的是硃砂符紙，而余辭則用手中的神銅鏡作為替代。

他從袖子里抽出一道綠色的光芒，在空中描摹。憑藉靈巧的技巧，他可以輕鬆地創建收集神聖之光的圖像，而無需藉助任何外部物體。

這種詭計，忽悠自欺人，是余慈的第二天性。這是因為他的背景。當他還只是一個孩子，還沒到開始修鍊氣的年齡時，他就已經在雙仙宗內被稱為不朽之子。方圓千里之內，無數信徒崇拜他，使他遠比在這荒山寺里假扮仙人的玄清還要尊敬。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又笑了起來。不過他的笑容很冷，神銅鏡中的綠光冰冷，彷彿察覺到了他的心情。

在北方，無數英里之外，坐落着一個跨越千里的國家，被稱為陳。在十萬戶的陳國，人們不信佛教或道教，而是信所謂的「雙仙」。雙仙，男性不朽紫雷和女性不朽紅陰，在陳國創立了他們的宗門。他們能駕馭風召雨，製造雲霧，在陳國人眼中，與仙人無異。

俞慈在雙仙宗任職密切，也被尊為「不朽之子」，受到數千人的崇拜。但是，他的氣質與常人不同。他對「雙仙」的狂熱程度與陳國人民不同。服役幾年後，他看清了，所謂的雙仙也是血肉之軀，各有慾望，各有恐懼。在某些方面，他們的慾望甚至比普通人還要強烈。

例如，他們對死亡的恐懼。

雙仙大部分時間都在研究所謂的「長壽法」。他們在陳國建立宗門的最終目的是為了長生不老，為此他們願意犧牲一切。

正因為如此，余辭這樣的「仙子」的生活，並沒有外界看起來那麼光鮮亮麗。余慈很清楚，所謂的「仙子」，其實是雙仙用來測試各種長壽法的。雙仙用「永青不老」的誘餌，讓他們修鍊這些奇葩的長壽之法，不顧可能造成的嚴重後果。

比較幸運的人，比如余慈，被指派研究護身符。雖然很難，但相對安全。但那些不幸的人，內臟受損，經脈斷裂，發瘋，最終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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