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白虞盈
這種劍意超出虞盈目前所有的劍道領悟。
她現在開始後悔剛才為了耍帥，把劍匙也還給了秋紫襟。
「應該留着，至少有條後路。」
虞盈嘀咕了一句，她還是太衝動了，沒有成熟到可以控制自己的脾氣。
但現在不是後悔的時候。
劍匙已經還給秋紫襟，前方是她離開淬劍塔的唯一出路。
她深吸一口氣，往前踏出一步。
霎時間，整個人被某種無形的能量往前推搡，等她化解這股推力穩住身形，四周亮起瑩白色的劍光，她張目細看，發現凌空懸掛着八把通體如白玉般的光劍。
這八把玉劍將她罩在中間，封鎖她的去路。
虞盈下意識想到從頭頂正上方脫困，抬頭卻發現上方浩浩蕩蕩，濃厚的劍氣猶如水霧般流動，隨時都會掉落下來將她淹沒。
至於她的腳下，原本的地面變成一條劍氣「河流」。
虞盈感覺自己所處的已不是淬劍塔中的某一層，而是一個專門為歸元劍陣而設置的特殊空間。
嗡——！
一陣劍鳴從遠處傳來，虞盈身邊八把玉劍隨之震動，劍鳴入耳，極為動聽。
虞盈卻半分不能享受這種悅耳的劍鳴，因為隨着劍鳴迫近，她發現劍氣長河之中，一個潔白的身形漸行漸近，竟然「有人」向她衝來！
而她身邊的八把玉劍有感而動，開始旋轉，最終融合歸一，當那人衝到虞盈正前方，這把玉劍恰好落入她的手中。
所發生的的一切何其迅速，根本不給虞盈絲毫閃避的時間，那人已揮劍橫掃虞盈的腰身。
虞盈提起素問格擋，錚然一聲，兩劍交碰，迸出玉白色的「火星」，劍氣橫流。
雙方因這一擊各自後退數丈，懸浮於空，持劍相對而立。
然而對面那人一臉冷漠，虞盈卻是滿臉訝然，因為她發現對面那人赫然就是她自己！
就連手中那把玉劍，也變成了素問的模樣！
外表的唯一區別在於，虞盈穿的是赭紅衫裙，對方穿的是同款的素衣白裳。
一個是「紅虞盈」，一個是「白虞盈」。
很快，虞盈就發現了讓她更為心驚之事。
她的太虛劍意，她的五行仙法，就連她新領悟的三絕六靈劍陣神通，對方竟然也能分毫不差使出。
這是一個她的完美複製品。
虞盈當下意識到，在同等條件下，她不能打敗另一個她。
或者說任何人都不能打敗另一個自己。
如果無休止糾纏下去，最後一定是筋疲力竭，同歸於盡。
然而這就是虞盈要面對的現實。
她要過的已不是淬劍塔最後一層，也不是三絕六靈劍陣，而是她自己。
……
「怎麼多了一個師姐？」
塔外的桓玉看得焦急又困惑，雖然他和其他人一樣都只能看到一個輪廓，但他對虞盈無比熟悉，光是看外形就能判斷出現了另一個虞盈。
沈奕卻是無比嚮往，說道：「和當年歲師叔登頂時一模一樣！」
桓玉：「怎麼就一模一樣了？」
沈奕道：「這是三絕六靈劍陣最精妙之處，它會復刻一個完全對等的登塔者，登塔者想要過關，得到最後的好處，要面對的不再是劍陣，而是另一個自己，也就是說——」
他望向桓玉，無限憧憬：「虞師妹要打敗她自己。」
桓玉怔了怔，迅速理解這句話，問道：「那要怎麼打敗？當初你師叔怎麼打敗他自己？」
沈奕搖頭道：「師叔不曾說。」
桓玉臉色一變：「你這師叔凈耽誤事！他自己過了關，給我們留點經驗怎麼了？」
沈奕：「……」
桓玉催促道：「你趕緊問問他。」
沈奕道：「歲師叔在前面八層都留下了登塔手札，這些手札我都給了虞師妹，至於第九層為何不說，歲師叔一定有他的道理。」
桓玉聽他這麼說，不再糾纏了，因為他能認可沈奕這番話。
桓玉不經意往周圍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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