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編外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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鏤空的燈箱搖晃着，讓我愈發的頭暈腦脹。藉着上廁所的間隙，我出了包廂，順着碎石子小路一路往外走，透透氣，也醒醒酒，走累了就在迴廊的木框上坐着喘氣。

迴廊的木框木質很好，歷經幾朝幾代依然堅固，絲毫沒有腐朽的跡象。廊上雕刻的花紋精細美觀，彩繪的圖案色澤鮮艷，賞心悅目程度不輸於院落里的花花草草。

在我神遊天際時，耳邊響起一句「我也喜歡這樣的四合院，院里處處透着溫婉的氣息，不似現在的高樓大廈，水泥鋼筋透着冷意，冰得沒有人情味兒。」話說人嚇人嚇死人，在這百年老宅里，冷不丁冒出的聲，可不一定出自活人。

我一激靈，酒勁兒下去一半，見來人是梁一清才放鬆下來，「一清啊，你怎麼也跑出來了，是不是死強子又慣你喝酒？看我回去不收拾他。」酒壯慫人膽，就強子那個頭和體格，撞我一下我都得卧床半年。

「沒有，我見你出來有一會兒了，不放心，便過來看看！」我總共也沒聽梁一清說過幾句話，說的還都是夾刀帶棒的，猛的這麼溫柔起來，我還真有點受不了。

我尷尬地一笑：「我在山裡野慣了，什麼稀奇古怪的沒經見過，我只是驚訝於古人的匠心獨具，一時忘記了回去。」明明是喝多了出來躲酒，被我說成這麼冠冕堂皇的，古今也就我一人了。

梁一清沒揭穿我的小把戲，反而和我並排而坐，「大都街制，自南至北謂之經，自東至西謂之緯。大街二十四步闊，小街十二步闊，三百八十四火巷，二十九街通。看似雜亂無章，其實都是按着規矩來的。我們現在待的地方，是晚清一落魄王爺的故居，主人雖落魄，院子的氣勢不減，皇家威儀充斥着整個院落。」

我本以為她是靠着萬貫家財，才混進中國科學院考古研究所的，聞得此言，才發覺她一定是學富五車、有些見識的人，心中那點偏見便收了起來。

「沒想到小小的四合院還有這麼多講究啊，今天算是長見識了，以後得多向您學習！」這話可不是我嘴貧，我是真的覺得自己見識短，得遇一年紀相仿的高人，自是抓住機會學習為上。只可恨，道不同不相為謀，也許今日一別，就各自天涯了。

梁一清「嘿嘿」一笑，「以後機會多着呢，你慢慢學吧。」以後？我心裏想着，難不成以後我們還能有交集啊，這梁小姐要追我到農村放羊嗎？

「你走後，花爺說你單手打死只狼，可是真有其事？」這是哪兒跟哪兒啊，老頭子讓我保守秘密，他倒是逢人就說，一點長輩的樣子都沒有。

「沒有的事，花爺喝多了，醉話，醉話當不得真。」我打着馬虎眼，想把這事糊弄過去。本來那狼也不是我殺的，還單手殺狼，那豈不是比武松打虎還誇張幾分！

梁一清莞爾一笑，「對對對，男人的嘴，騙人的鬼，醉話就更不作數了。只不過，花爺好像把你安排到我們所里了，也不知酒醒後還算不算話！」

我起初以為梁一清在開玩笑，藉着廊下的燈光，我看出她神態自若，不像是拿我開涮。

自己幾斤幾兩，我還是知道的。可以順利把高中讀完，然後接替父親趕馬車的偉大事業，我就謝天謝地了。跑到北京，還在社科院里謀差事，那簡直是異想天開。更何況，我是什麼，盜墓賊，常年躲在陰暗角落的一個群體，是見不得陽光的。

「花爺一定是喝糊塗了，這倆老同志，酒風可不好啊。」我急忙起身，想回去看看他們，瘋麻子那勸酒的功夫，我可是見識過了，花爺喝多後口無遮攔的，再弄出點事就不好了。

梁一清沒有起身的意思，我也不好丟下人家，只好俯視着她，等她把話講完。

「你也不用擔心你們的身份。考古這一行里，有很多項目是依靠你們這樣的人來完成的，像花爺，現在還拿着國務院的津貼，只要不出國，是沒有人管你幹什麼的。你進去之後，也能充實自己，對你以後的發展也是有好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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