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峨眉山下

峨眉山，雲霧繚繞，雨絲霏霏，雲雨的縹緲把峨眉山裝點得婀娜多姿，宛如妙齡女子的蛾眉青黛，氤氳着仙霧薄紗般，給人一種既神秘又高貴的氣質。

青衣江旁，泛舟輕渡，搖櫓清幽，遊歷江上，恍如身處在峨眉仙境的庇佑之下，更像是在婉約動人的情人懷中，給人無盡的心曠神怡。金頂的鐘聲響徹江畔，讓人似乎忘卻了一切煩憂、愁悶、凄苦、抑鬱等，盡享梵音洗禮，身臨峨眉山的秀麗，猶若醍醐灌頂，在其中得到心靈上最後一塊凈土。

「仙音繞耳！」一聲稚嫩的清嘯在山腳下的一塊涼亭前發出，在此秀美清麗的峨眉山腳下也顯得格外和善、平和。夾着衣袂聲，竹劍的鳴空，倒也顯得生機盎然，顯得輕快活潑。涼亭旁或雙手支頤在欄桿上、或坐上欄桿、或站在涼亭內，聚精會神地唯恐一眨眼錯過眼前的景象，引人入勝地前面空地上的比劃。忽而哄然大笑，忽而鴉雀無聲，靜的連掉根針都能聽見，似乎在這閑暇之時，彼此切磋劍藝，成為這群十來歲孩童的玩樂興趣。

場中是一位裙帶飄飄的妙齡少女，手中正持劍緊逼一位高出半頭、年紀相若的少年。此少女劍招靈動，身形迅捷，既准又狠，在他身材多姿的映襯下彌補力道的不足，卻一絲也不見輸於對方，反而盡佔優勢，一劍刺去，凌空飛舞，宛若仙子下凡般撲朔迷離，那少年被少女逼得相形見拙，連退幾步，不由驚呼出聲，似乎被對方奇妙的攻勢給嚇住，卻不料少女面帶嗔怒，大有不慍，非罵未怒地反口道：「這叫『鴻飛冥冥』，真是牛頭不對馬嘴！」少年機伶地打了個寒噤，本想讓師妹開心一番，誰知自己竟然回錯了意，弄得對方大失所望，手忙腳亂地大叫道：「對不住，我目光短淺，令你笑話了。」少女不等這招「鴻飛冥冥」使老，收回勁力，將劍呼籲身前，還未站定身形，提起右足，引劍直刺，手上又加重幾分力道，順勢挑起竹劍，由上至下向少年毫不留情地劈去。口中叫道：「小心了，我這招決不再手下留情，你自求多福。」少年從未見過有這樣的劍招，當真吃驚不小，一邊疑惑地問道：「這是什麼招式，像『群山頓首』又似是而非。」一邊被對方出其不意，說打便打，根本不容自己有喘息機會。頓時手忙腳亂，反正是要對方開心，倒也變得冷靜異常，索性不避不躲，似乎有意用身子接住劍招，令對方開心。

少女卻是惱恨不已，在自己眼中這根本就是輕視，狂傲自倔，又把自己高明的劍招說的似是而非，頓然氣怒，使招之餘見對方故意避讓，狂妄自大，動也不動，用身子硬接自己這記精妙絕倫的得意招式，未免太小看自己了，暗自打定主意，決不忍讓，非令他大吃苦頭不可，否則不足以令他長長記性，否則還令對方笑話，甚至會被同窗夥伴嘲笑，恁地好強要勝，頓時冷笑道：「這叫『峨眉高出西極天』，叫你小瞧天下人，接招吧！」少年已是嚇得目瞪口呆，全無還招之意，儘是錯愕驚訝。別說是還招，就連施展步法及時躲避、抽身自保都是極為困難，倒不知他心裏還在胡思亂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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