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一束光里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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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十月二十三號，夜晚。這個夜晚，我看見了一雙消失的眼睛。它的出現和離開，只不過是一個轉身，卻讓一個人失去了她所有的尊嚴。

傍晚時分，我和喬就已經出門，今天她沒有特意打扮自己，畢竟還是那句話，她失戀才沒有多久。但和我相比，她還是有所不一樣，因為我依舊走自己的樸素風格，穿着一件黑色外套和一條牛仔褲，還扎着馬尾。而她，披着長長的頭髮，穿着一件卡其色大衣和一雙長筒靴。

「喬，我們要坐在哪裡啊，感覺這誰都不認識，怎麼辦，好尷尬啊。」我第一次來這種場合，這裏是一家酒店，我們正處於酒店二層里的一間大屋子。這間屋子已經被事先布置過，從它的門口一進來，就可以看見左右兩排放滿了氣球，抬起頭來，還可以看見房頂上也粘滿了各種心形氣球，它們五顏六色的樣子，通過燈光，給這間屋子裡帶來了一種暖而興奮的光芒。往屋子的中央走去，是幾排安放好的餐桌，餐桌上擺滿了各種水果，酒水，糕點，沙拉，烤肉等等，通俗地說，其實就像吃自助餐，只不過氛圍有點不一樣，還有這裏的意義不一樣。

「我也不知道，算了，隨處逛逛吧，先吃點東西，我有點餓了。」喬拉着我的手，把我帶到了屋子的中央，我們對周圍的人誰也沒去看，一是陌生，二是不太好意思。所以我們兩個只有盯着那一盤盤的食物，畢竟美食是最誘人的，也是最實在的東西。

「喬，這塊蛋糕好好吃啊，你也來吃一塊，過來。」我手裡還在端着那塊圓形小蛋糕，等着喬過來，「什麼蛋糕那麼好吃，讓你這麼激動。」喬正朝我這裏走來，只是還沒有走到我這裏，一個陌生人的聲音忽然在我們之間傳了出來。

「王喬，好久不見了。」一個男生已經站在了我和喬的中間，我不認識他，不過看喬的表情，我猜應該就是她的那個高中男同學。「好久不見，陳家豪。」原來這個男生叫做陳家豪，憑我現在的記憶，他個子很高，至少有一米八。他和喬一樣，都留着劉海，只是他顯得有點「妖氣」，皮膚很白，耳朵上還戴着一隻骷髏頭耳環，一眼看過去，我就覺得他是個非主流人物。他沒有看到我的存在，因為那個晚上，我穿的衣服是在場的所有人里最普通，而沒有新意的。除此之外，我在看過他一眼以後，就開始排斥他，所以一點都不屑和他有任何交集，反而一直在刻意迴避他，因為他太非主流了，我害怕這種人物。

我作為局外人，於是識趣地離開，繼續在這間屋子裡繞着，沒去打擾他們。所以後來他們兩個說了什麼話，我就不得而知。大約這樣過去了十五分鐘，我也一個人晃了十五分鐘，才看見喬滿臉害羞地向我跑過來，抓着我的手，頭靠在我的肩膀上，偷偷地告訴了我這麼一句話：「剛剛那個男生向我告白了。」我當時的第一反應里沒有任何驚訝，因為我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但為了讓喬更開心，我便說：「呦呦呦，又脫單啦！」

「我還沒答應他呢，我可是高冷的喬。」喬嘴裏是這麼說，但她那表情，就是又重獲愛情的模樣，燦爛而又幸福。「好好好，你可真是高冷，自己看着辦吧，但要多長幾個心眼，不要太隨便了，不然又要……」我話沒說完，因為怕在這個氛圍里打擾了她的好心情，於是接着，我就立刻轉到了下一個話題，趁她還沒有意識過來，「喬，看那裡，那個穿紅衣服的女生。」我餘光里忽然掃過一個女生，因為她很與眾不同，如何來說，首先她很高，大概有一米七，這個身高在女生里算是真的高個子了，所以就這一點，她就足以很特別。然後，她的頭髮真的好長，已經到腰那裡，她每走一步，身後的頭髮都會隨她優雅地彈起，而且，她頭髮還有顏色，那是很少見的一種顏色，一般大學生是不可能染那種，因為它是煙灰色。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她的身邊正跟着剛剛和喬講話的那個男同學。

「那個男生不是剛剛和你講話的那個人嗎？」喬忽然間臉上消失了剛剛的喜悅，她像個落寞的小羊，找不到了牧羊群。我發現那個女生被這裏所有人的眼光包圍了，她是那麼的驕傲，以至於她彷彿都不屑他們的眼神，她遠遠要比喬來得高冷，喬在她那裡或許都算是個溫柔的乖乖女了。喬傻傻地盯着他們兩個人，她的心裏應該在亂想，亂想這到底是什麼情況。而那個男生，他本身就是一個非主流，和這個女生走在一起，其實就是絕配。但我沒把這些心裏話說出來，我怕喬會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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