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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2015年十月二十三號,收到李由第二封信的日子。
還記得那天從信件收發室里出來的時候,我是又蹦又跳,一個跨越,就從第一層台階跨到了最後一層台階。那隻綠色郵筒,此時也似乎活了起來,在我的眼前搖擺着它的綠色,只是這次,綠色除了表示希望,還表示永恆,存在的永恆。
我一路都翻轉着那封來信,空氣里似乎藏滿了甜甜的棉花糖,我一口又一口地呼吸,彷彿都是幸福的味道。我好想把陽光藏在口袋裡,等到黑夜的時候,再把它拿出來,因為那時候的光就只屬於我一個人,幸福的人或許會是自私的。
路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淹沒的塵埃也跟着漫騰了出來,遠處來了一輛汽車,風一樣地從我的身旁開過去,我的眼睛裏便是一層灰濛濛。可是我早已不介意這一切,哪怕再讓我淋一場雨,我也會笑着對自己說,這只是自然給我的一次沐浴而已。因為一封陌生人的來信,給了我一種精神上的支撐,他的模樣是什麼,他的聲音是什麼,我都不知道,可是我依然幻想這是個很美麗的故事。他在遠方,我在這裏,他的信在我這裏,我的信在他那裡,所以可以說,其實我們一直在一起,因為等待的心都在路途中的來信上。
這次,我沒有先回宿舍,因為我很想打開那封來信,所以一個人去了操場。清晨里的操場上仍然有人,他們在晨跑。我走在最外圍的塑膠跑道上,聽着鳥叫聲,看完了那封信:
「墨童,你真的給我來信了,你不知道我當時是有多興奮,興奮得讓我忘記了這是第幾天才收到你的回信。我本是抱着試試看的心態,給你寫了第一封信,儘管我每天都在焦急地等待,可我的心裏也早就做了最壞的準備,可是我真的沒有想到,你還是終於收到了我的信,也給我回復了那封信。當我在寫這封信的時候,我的筆也還在和我一樣偷笑,我忍不住地開心,似乎可以從你的回信里看見你的模樣,我想,你應該是個很溫柔的女生,因為你的字很可愛,很乾凈。我正把你的來信放在我的旁邊,我一邊對着你的信,一邊回着你的信,我好像有點幼稚,有點不成熟了,你會不會因為我這樣而對我有其他的看法呢。抱歉,我好像有點不太正常了,因為我真的無法形容我現在的喜悅,不知道你收到我第一封信的時候,會是什麼樣的心情,我想,你肯定會驚訝,然後還會疑惑。你的來信里說不認識我,我也不會太難過,因為認識是一個過程,我們可以從陌生再走向熟悉,我會等,一步步地等,直到你最後知道我的存在。我的名字的確很有意思,和『理由』同音,還好可以讓你容易記住,我很開心,也很謝謝你的鼓勵,我會好好考試,一定要考到你的地方去,假如發生了什麼意外,而讓我失利,我也還是會繼續考,直到有一天和你同在一個南方。你問我為什麼等你那麼久,又為什麼要等你,因為你是杜墨童,所以我才要等你,才要等你那麼久。不過,我並不覺得久,因為所有的久在此刻早就化為了零。我記得你一直很喜歡雪,所以每年下雪的時間,都是我孤獨消散的時候,因為我總感覺自己可以在雪裡看見你,看見你打雪仗,看見你堆雪人。今年是我最後一年留在北方,是的,我已經大四了,比你大一年,不過,我也慶幸自己比你大,這樣我就可以提前來找你,而不用再等兩年了。我好像還沒有好好地和你講過我的故事,在信的最後,我想給你說說我的事情,希望你看到後能夠對我有所記憶和了解。我很喜歡研究星座,我也知道你是處女座,嘿嘿,不要問我又是怎麼知道的,因為我就是知道。我研究過,書里說處女座和金牛座最般配,雖然我是摩羯座,但也是處女座配對里的第二。除了喜歡研究星座,我還喜歡看偵探小說,比如福爾摩斯全集,我就特別喜歡。我經常沒事的時候就看書,有時候一看入迷就忘記了吃飯,這一點,你可不要學我,這是個不好的習慣。我也喜歡運動,特別是打籃球,說起籃球,可能你們女孩子都不怎麼感興趣,我當初也是因為喜歡科比,所以才愛上了打籃球,科比就是我心裏的黑曼巴,無可替代。說了這幾個,不知道你有沒有什麼感覺,可能講得不太好玩。不知不覺,我又寫了好多字了,眼看着一張信紙已經被我寫完了。對了,我忽然又想起來一個,我超級喜歡唱歌,尤其喜歡林俊傑的歌,他的《修鍊愛情》《她說》《可惜沒如果》都是我去KTV必唱的歌曲,希望以後可以把它們唱給你聽,讓你也能聽聽我的聲音。好了,講了那麼多,也該要結束了,期待你的回信。李由,2015年十月十八號,寫於傍晚的黑龍江。」
信已經讀完了,我的思緒彷彿還沒有回來。他的每一個字,都讓我不停地揣測他的模樣,他該是個陽光大男孩,我第一個冒出來的想法。對於我的回信給他帶來了那麼大的意義,其實我根本就沒有想過,所以當他告訴我的時候,我心裏非常的驚訝,還有無數的感動。不知是我自作多情,還是怎麼了,我那個瞬間以後,竟會以為自己就是他的全世界,可我又是誰呢?
「默童,我現在每天一睜開眼睛你就不見了,最近十來天里,感覺你有點反常啊,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快說!」喬一把勾住了我的脖子,我被她勒得都快透不過氣來,「梅,快把這瘋子給我拉開,我快要窒息了呀!」我使勁地扯着喬的手,梅卻對我睬也沒睬,反而還走過來幫着喬,撓我的胳肢窩。「我說,我說,饒了我吧!」一聽到這話,她們倆才得意地鬆開了她們的爪子。我咳嗽了兩聲,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在這間隙,我在想接下來到底要說什麼。
「其實也沒什麼事情發生,我之前已經和你們說過了,我現在每天都起床去晨跑,繞學校跑一圈,就這樣啊。」我眼睛轉都沒轉,說得好自然的樣子,連我自己也不敢相信。我假裝累得一屁股坐了下來,還用桌上的一本書當做芭蕉扇,掀來掀去。「大姐,這天有這麼熱嗎,這都快十一月份了,過冬了啊!」梅笑得合不攏嘴,「要不要我開電扇啊,看你這麼熱的樣子哇!」喬的語氣里也有點不相信的意思,她倆此時都在「嘲諷」我。「這就不用了吧,大冬天開電扇,是不是有點問題。」我咧着嘴笑了,有點沒轍。
總之,那封信的存在,她們倆至今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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