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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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突如其來的一團紅色杵到眼跟前，瞬時把沒血色的臉襯的更加蒼白。武內回過神，看清楚那是一支鑽石玫瑰。

「先生，訂花嗎？我們有30分鐘配送服務。」少女的臉凍得紅撲撲，卻笑的極為爽朗，眼尾像彎彎月牙，唇邊露出兩顆小虎牙，怎麼看都是個頂可愛的姑娘。

武內冷着一張臉，沒伸手去接，目光只順着花瓣，花枝一路延伸到少女藍白相間的單薄圍裙，最後停留在她身後的花店。花店小而別緻，白色木質結構上嵌有通透的玻璃櫥窗，隔着窗似乎都能嗅到裏面的馥郁花香。櫥窗內部有星形小燈泡點綴，外側則貼着一大幅海報——浪漫情人節。看到那幾個字，武內才忽然記起日子一晃，又快過到了二月中。

不知不覺，一年又過去了。

「先生……」少女眨巴眼睛，舉花的手徒然垂了下來，歪着腦袋盯住突然陷入沉思的武內。

武內回過神看她，又漠然的收回視線，將半張臉藏進藏藍羊絨圍巾里。

「先生……」

武內頭也不回的走了。

雪地反射着霓虹燈的閃爍，像一隻巨大的萬花筒，行走在其中，光怪陸離。他眼神淡漠，如誤入馬戲團遊行表演行列的僧侶，冷眼看百態。

世上的喧鬧愉悅都與他毫無聯繫。

這條街信號燈間隔時間格外長，十字路口擠滿了行人，武內抬頭看了看遠方的天幕。

在濃郁極近黑色的深藍天鵝絨之上，忽然閃現出細碎晶瑩的鑽石光芒。

又下雪了。

武內望着燈光下飛舞的細雪，深深吸了一口氣，眼中陰霾更重了。

雪花無法誕生於絕對的純凈，空中必須存在着凝結核，才有可能形成。也就是說這場雪的胚胎，實際上可能來自鄂霍茨克海水拍打礁石噴濺入空氣中的鹽末，抑或者是垃圾焚燒後隨風而來的粉塵。

很少人知道雪花另一個名字——未央。未盡，未已，沒有終結。可這世上真正無窮無盡的大概只有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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