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歐春和的多起陰謀計劃都破了產，不僅沒有達到預期的目的，反而損兵折將，連連失利，再加上歐春和可以信任和利用的人越來越少，讓他有一種眾叛親離、末日來臨之感，覺得如果再這樣下去的話，只能變成孤家寡人，坐以待斃。他不甘心自己的失敗，決定孤注一擲，再賭一把。歐春和把徒弟龔新成和曾懷德叫來，掏出一封早就寫好的信交給龔新成，鄭重地叮囑：「你們兩個今天趁着下山採購的機會，去風木鋪鎮的吉慶客棧一趟，把這封信交給吉慶客棧的趙老闆，這封信非常重要，一定要親手交到趙老闆手中，不得讓他人轉交。」龔新成接過信說：「請師父放心，我一定把信親自交給趙老闆，保證不耽誤師父的大事。」歐春和拍着兩個徒弟的肩膀，推心置腹地說：「只要這件事辦成了，響鼓嶺將來就是我們的天下，你們兩個就是我的左臂右膀，去吧，路上小心，早去早回。」

第二天上午，吉慶客棧的趙老闆來到縣城特別行動隊，把歐春和托徒弟送來的信交給孫玉華，孫玉華打開信封一看，大喜過望，原來這是一封短訊和一張響鼓嶺的草圖，圖上標明了上山路線和山上明崗暗哨的布置地點及火力布防，極其詳盡，一目了然。孫玉華看過信和圖，洋洋得意地狂笑着說：「好啊，太好了，歐春和這次總算辦了一件漂亮的事，有了這張圖，我們對響鼓嶺就可以了如指掌，拿下響鼓嶺也易如反掌。」趙老闆見孫玉華一副欣喜若狂的樣子，不失時機地邀功：「孫隊長，我給你送來的這個情報挺重要吧，你以後得了賞金可千萬別忘了我呀！」孫玉華拍着趙老闆的肩膀親熱地說：「趙老闆，賞金的事你放心好了，等我們拿下響鼓嶺，一定忘不了你的好處，保證你銀元大大的有！」孫玉華說完和趙老闆哈哈大笑。

孫玉華等趙老闆離開後，馬上來到憲兵隊小崗淺野的辦公室，把歐春和送來的信和響鼓嶺軍事布防草圖一起交給小崗淺野，並向小崗淺野作了彙報，小崗淺野聽了孫玉華的話，又看了一遍軍事布防草圖，向孫玉華伸出大拇指說：「孫隊長，這張圖對皇軍太重要了，有了這張圖，我們要想攻打響鼓嶺難度就小多了，很好，大大的好。孫隊長，你的跟歐春和說，只要他協助我們攻下響鼓嶺，消滅肖貴元，以後響鼓嶺的人馬就歸他管，糧賞由我們供應，一切聽候皇軍調遣，保證他要錢有錢，要槍有槍，還有大日本皇軍撐腰。孫隊長，你放心，只要拿下響鼓嶺，皇軍也要大大的獎賞你。」孫玉華聽了小崗淺野的話，奴顏婢膝地說：「多謝太君，本人願肝腦塗地，以報太君知遇之恩。」

小崗淺野眼睛眨巴了幾下，又叮囑孫玉華說：「孫隊長，你們中國人有句古話，叫做兵不厭詐，為了穩妥起見，弄清這張圖的真假，你的還是先派兩個人按照草圖暗中上響鼓嶺實地偵察一番，一探虛實。等掌握真實情況後，我們再派出大部隊跟歐春和裡應外合，一舉消滅肖貴元，蕩平響鼓嶺。」孫玉華獻媚說：「此計甚好，太君大大的英明，我回去以後馬上就派出精兵強將上響鼓嶺偵察，摸清響鼓嶺的地形地貌和兵力布置，踏實做好攻打響鼓嶺的準備工作，不負太君厚望。」小崗淺野告誡孫玉華說：「孫隊長，你的人上響鼓嶺偵察時一定要小心的幹活，千萬不能驚動山上的土匪山賊，更不能暴露我們的目的。一旦肖貴元他們識破我們的用意，有所防備的話，按你們中國人的話說，我們將竹籃打水——一無所獲。」孫玉華趕緊滿口答應：「好的，太君，我們偵察的人一定悄悄的去、靜靜的回，保證不驚動山上的土匪。」

幾天後的一個上午，恰逢風木鋪鎮趕集，歐春和趁着下山採購的機會，在吉慶客棧趙老闆的安排下和孫玉華見面了。孫玉華開門見山地說：「二當家，我前天已經派出一個精幹的行動組，根據你送來的草圖到響鼓嶺偷偷地偵察了一番，對山上的地形和兵力布置基本有所了解。根據小崗淺野的計劃，憲兵隊、皇協軍和我們特別行動隊定於後天中午對響鼓嶺發起攻擊。小崗淺野命令你和你的徒弟屆時到半山腰的路口接應我們，積極配合我們裡應外合拿下響鼓嶺，消滅肖貴元，今後你將取代肖貴元成為響鼓嶺新的大當家，成為皇軍拱衞縣城的一支有生力量。」歐春和聽了孫玉華的話，好比撿了一錠元寶，喜不自禁，客客氣氣地說：「孫隊長放心，請你轉告太君，屆時我一定全力配合你們攻打響鼓嶺，即使肝腦塗地，在所不惜。」

孫玉華把一個裝着銀元的袋子遞給歐春和：「二當家，這是小崗淺野太君給你們的賞錢，山上凡是願意跟着你乾的人一人一份，等拿下響鼓嶺，到時太君還有更大的獎勵。」歐春和接過裝銀元的袋子，心裏樂開了花，眯着一雙老鼠眼興奮地說：「多謝孫隊長提攜，多謝太君獎勵，我一定爭取動員山上更多的兄弟配合你們進攻響鼓嶺，為孫隊長和大日本皇軍效力。」孫玉華叮囑歐春生說：「二當家，這件事關係到響鼓嶺的權力更迭，也關係到你的前途和官運，請你回去以後務必注意保密，千萬不可走漏消息。否則的話，你不僅大禍臨頭，皇軍攻打響鼓嶺的計劃也會功虧一簣，化為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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