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無聲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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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無聲告白

自近距離接觸若曦後，莫非總覺得這間換藥室充滿着無窮的魔力，恨不能時刻有機會接近她。他總在不遠處默默地關注着她。

一天，若曦沒有去食堂就餐，莫非甚是納悶，心裏七上八下猜測她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匆匆吃過飯，他急急奔向她辦公室。看到她正在吃飯，頓時吁了口氣。原來，若曦用保溫桶帶來了自己炒的菜。

「有好吃的躲在這吃獨食呀？」莫非開玩笑說。看着餐盒裡色香味俱全的蒸排骨，他肚裏的饞蟲都被勾出來了，眯眼深吸一口氣，誇張地說：「好香呀。」

「這是我做的辣椒蒸排骨、素炒藕丁。你要不要嘗嘗？」若曦把飯盒推給莫非。莫非吞咽了一下口水，順手拿着兩根棉簽倒過就要夾一塊嘗嘗。棉簽太細，排骨在棉簽梗上如泥鰍似的滑了下去。

若曦在一旁忍不住樂了，伸手將手中的筷子遞給了他。莫非猶豫片刻，接過筷子用另一頭夾了一塊排骨丟進嘴裏大口嚼完，直呼好吃。

「你真能幹。」莫非由衷地說。

若曦紅着臉調侃道：「吃一塊排骨你就成馬屁精啦？」

莫非看着若曦，她半嗔半怒的模樣更顯得嬌羞可愛。

等若曦吃完飯，莫非還磨蹭着不想走，只好沒話找話：「你的辣椒蒸排骨是怎麼做的？」

若曦不知就裡，將如何給排骨淖水，如何過油、擱多少調味品，蒸多長時間，都一一細述，又不厭其煩地把要點和步驟寫在一張紙上。

莫非的心思原本不在排骨上，他覺得和她在一起即使什麼都不說，也是快樂的。若曦低頭寫好，順手把耳後根垂下的頭髮習慣性地往後攏了攏，轉身將「做菜指南」遞給他，猛地發現莫非正盯着自己，她又臉紅心跳起來。

「你在集體宿舍是自己動手做飯嗎？」若曦回過頭問。

「吃食堂。」莫非面色發窘。集體宿舍條件差，公共廚房使用麻煩。於是有條件的人買了液化氣灶，做飯的時候將灶具搬在走廊里。他捨不得拿錢買灶具，倒是用宿舍前主人留下的一個破舊煤油爐炒過簡單的青菜。後來他嫌做飯菜耽誤了看書的時間，索性到食堂里買飯菜吃。

「天天吃公共食堂，怪不得你那麼瘦。」若曦飛快地瞄了他一眼，有些莫名其妙地心疼。

此後，若曦隔三差五就帶雙份的菜來。她不好意思讓他知道自己的刻意用心，只說是自己家做菜把握不好量做多了，倒掉了挺可惜的。莫非一開始信以為真，後來到底覺得蹊蹺，稍一琢磨便明白了她特別的用心。他心裏大為感動。

在他眼裡，若曦做的牛肉燒馬鈴薯啦、臘魚臘雞臘鴨三味合蒸啦、豬肚炒韭黃啦……都是舌尖上的享受。自小，他與父親相依為命。放牛、餵豬、上山砍柴、下地插田、採摘金銀花蒼耳去藥店換零用錢，這些重活都不在話下。唯有父子倆的做菜水平很爛，只能馬馬虎虎將就把飯菜做熟，完全談不上口味和營養搭配。在他眼裡，若曦帶來的家常菜不但比山珍海味還好吃，更讓他體會到一種說不出的溫馨。

世間的男子，若能娶到這樣美貌溫柔、賢惠能幹的女人為妻，該是多大的幸運？莫非常常這樣想。

每天中午來若曦辦公室坐坐，成了莫非最開心的一件事。一天中午，若曦正踩在凳子上整理葯柜上方的藥物。她踮起腳尖，左手攀在櫃沿上，右手慢慢挪動櫃里的瓶瓶罐罐。由於高度不夠，她的身子正顫顫巍巍的，彷彿隨時會摔倒下來。

莫非見了，不迭地說：「小心摔着了。這些事，你讓我來做就好了，我的個子比你高。」

若曦還要客氣，莫非一把奪過她的抹布，把她從凳子上拉下來，將她的軍說：「這麼生分，我都不敢厚着臉皮來吃你做的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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