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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雙日峰
若曦照常得空的時候就去馮娭毑診所里。馮娭毑年歲大了,做飯菜也有些麻煩了,若曦索性日日給馮娭毑也做了飯菜,用保溫桶帶過去。
一天,若曦在家裡和賈珍靜吃過飯,拎着熱飯熱菜準備出門給馮娭毑送去。突然,馮娭毑和一個着軍裝的中年男子敲門進來了。若曦趕緊將兩個貴客迎進家裡。
這個中年男子是馮娭毑的兒子,專程從北京回來,勸母親將診所處理掉,接老人家去北京部隊里一起養老。
「若曦呀,我知道你喜歡中醫,你有證,也有這個能力把這件事情做好。我只放心將這個診所給你。」馮娭毑說。
若曦受寵若驚,囁嚅着說:「那怎麼行!您對這個診所有很深的感情,您身體還不錯,只要您在長灘市,我就可以幫您打理着,照顧着您。」
「不了,阮大夫。」馮娭毑的兒子堅持說,「我和母親已經商量好了。母親操勞一輩子,我作為兒子,必須盡孝。北京的條件更好些,我這次請了一個月假,專程回來幫我母親處理一些事情。我必須把我母親接去北京。你不接手診所的話,我們會將診所另作處理的。」
「這,我的錢恐怕不夠。」若曦尷尬地說,「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恐怕要分期付款給您。」
「多少隨意吧。難得您與我母親的這份緣分,我在北京也不在乎這點錢的。」軍人站起來,誠懇地說。
「那不行,我不能讓你們吃虧。」若曦誠摯地說,「讓我再想想現在能湊出多少錢來。」
「若曦,錢我這裏夠。」賈珍靜一瘸一拐,從柜子里翻出了一個舊布包,遞給了若曦。若曦一層層打開,最裏面是一層塑料袋。她小心打開,是厚厚的幾大捆錢,散發出一股濃濃的霉味。
「媽,您這是?」若曦驚訝地說。
「那年你爹去世,我就把這些錢存這裏了。還有你結婚的一些彩禮錢,陸續也添了些日常節餘的錢,都在這裏,一共是八萬六千塊錢。你拿着去用。」賈珍靜說。
若曦哽咽難語。
大半個月後,賈珍靜將自己六樓的房子賣掉,倒騰下馮娭毑的舊房,這樣,年事已高,腿腳不靈便的她,也免去了爬樓之苦。在軍人的幫助下,診所順利地更名給了阮若曦。
馮娭毑要啟程去北京了。若曦送到車站,淚盈盈地反覆說:「馮娭毑,您是我師傅,也是我的恩人。您想回長灘市的話,隨時歡迎回來住,我媽媽正好有人作伴的。」
「謝謝你,若曦。我的診所開了近四十年,真是捨不得的。你要記住,好好把診所經營好。你的醫術還要繼續學習。另外,有一點一定要切記:醫者仁心。」馮娭毑諄諄教誨。
阮若曦鄭重地點頭。
不久,若曦從醫院辭職了。這在醫院裏掀起了不少議論,大家對她真是刮目相看。賈珍靜這回沒有阻止。阮若曦看着營業執照上自己的名字和照片,淚光閃爍。溫和的她,細心地望聞問切,治好了不少病人。來診所里看病的人日益多了起來。沒有病人的時候,若曦勤快地將中藥櫃里的藥物放在太陽下晾曬,凡是有霉點的藥物,都毫不猶豫地挑選出來扔掉了。
熟識的病人、鄰居中聽聞若曦是單身,紛紛給若曦做媒,若曦微笑而堅定地搖頭謝絕了。
已是半百的人了,她愈來愈清晰自己的內心想要的是什麼,不想要的是什麼了。
就在她五十歲這一年的四月,繁華開得正盛。若曦去黎大夫那裡進行最後一次複診,已經毫無問題了。
「你完全康復了。今後不用吃藥,也不用再來複診了。」黎大夫高興地說。他一時興起,開車送若曦回長灘市,並說:「阮若曦,你們長灘縣有個叫雙日峰的地方,此時正是踏青的好時候。明日周末,你乾脆陪師傅去那裡訪訪老友,玩兩日如何?」
「雙日峰?」若曦迷惑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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