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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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初見

早晨醒來，若曦心裏又充滿着迷茫和悵惘。曾經在心裏潛藏了多少愛的希望，此時就有多少灰心和落寞。她起床，站起身來回扇動被子，抖落的灰塵在射進屋的光束中飛舞。她神經質地抖了五六個回合，彷彿要將往事的塵埃也一併抖去。

廚房裡，母親在忙碌着早餐，高壓鍋突突地冒着熱氣。

「只有母親才是值得信賴的親人呵！還是聽她的，找個人過平凡安穩的日子吧。」她嘆息一聲。那場轟轟烈烈的情事已恍若隔世。倒是這大半年與母親的對抗，令她滿懷愧疚。她把被子一絲不苟地疊齊整，步入廚房裡幫起忙來。

餐桌上，她不太自在地主動與母親聊起了日常，討論晚餐吃什麼菜，電費要不要續交......沒有硝煙的冷戰就此結束。

賈珍靜端起若曦熬的一碗濃稠的綠豆粥，就着女兒腌制的咸黃瓜條吃着。若曦自小手巧，廚房裡的活計，在旁邊看上一兩回就能獨自操作。樓上樓下與她年齡相仿的女孩子，大多不會炒菜。若曦別說能變着花樣炒家常菜，就連做出來的腐乳啦、剁辣椒啦、酸藠頭咸蘿卜臭豆腐乾，無一不口味正宗，嘗過味的鄰居都誇若曦的手藝足可以開店。

賈珍靜津津有味地嚼着黃瓜條，又夾了一根放在若曦跟前的餅子里，說：「鋼鐵大道新開了一家快餐店，餅里放一片雞肉卷，幾片蔬菜，就說是漢包（她把「堡」字念成了「包」），價格賊貴！還不如咱們自己煎了餅子，包着咸黃瓜吃清爽省錢。你試試。」

若曦果真照着捲起了餅子吃了一口，沖母親露出了一個淺笑。母女倆的和解，讓這個四五十平的小屋子裡又重新煥發出活力。賈珍靜用一隻視力尚存的眼睛悄然打量着若曦，為自己的堅持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暗暗得意。

這天下班之後，若曦簡單收拾打扮一番，在王姨的帶領下，如約在鋼鐵廠附近的小茶樓與吳德厚見面。

吳德厚今年快29了，一米七左右的個子。上身一件講究的皮夾克，腳上一雙白皮鞋，手裡拿着一個公文包。只見他臉上泛着紅光，擦過摩絲的短髮朝上豎起。王姨做完介紹，他看着若曦，怦然心動，誇張地說：「哇，想不到阮護士是大美女呀。」說罷，他上前熱情地握了握她的手。

若曦對他的直白有些不適應，臉不由得紅了。

他主動接過若曦的提包放到衣帽架上。就坐之後，點了一大桌菜，是特意要為她顯闊綽大方的。吳德厚熱心地給她和王姨夾菜，問起關於她這裏那裡的情況。若曦話不多，都由王姨熱心地替她作了答。

飯畢，趁若曦走在前面，吳德厚一把拉住王姨悄悄地問：「她長得這麼漂亮，之前談過幾個對象？」

「沒有，沒有，這女孩子特規矩，我們小區的人都知道。」她連連擺手，拍着胸脯說，「我們是多少年的鄰居了，若曦的情況我是知根知底的，從沒有見過她和任何一個男孩子交往。她母親為了這事愁煞人了。這事我敢打包票，她絕對是第一次相親。」

吳德厚點點頭，高興地說：「謝謝王姨了。將來我和她成了，我送您高級皮鞋穿。」

說著，就到了大馬路上，王姨找個借口告辭而去。若曦不知道王姨會突然走，有些慌亂地提出也要跟着回家去。

吳德厚心裏又是好笑，又覺得有趣，主動挽留她，並保證一定會送她回家。自然，王姨也趕緊撤離而去。

兩個完全陌生的人沿着馬路並肩走着，若曦彆扭着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吳德厚看看時間尚早，提議去看場電影。若曦連聲拒絕。吳德厚又提出去逛逛商場，若曦也搖頭，說自己不缺什麼。吳德厚倒是真的被她的這種有些過於傻氣的單純打動了。倆人散了一會兒步，吳德厚和她聊起廠里的一些生產和管理情況，若曦只能頻頻點頭。她覺得睏倦，想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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