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刮骨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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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刮骨之痛

在暗黑的樓道里一步步摸索。離家越近，若曦的心跳就越快。她硬起頭皮，麻着膽子進屋。母親正在洗手間，若曦趕緊溜進卧室。她不知道為什麼，一回到這屋子，就會感覺到母親的氣場鋪天蓋地壓了過來，她的心勁兒霎時就矮了三分，之前的英雄氣概此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母親隨後進來了，火山爆發似的將若曦的鋪蓋捲成一團：「你非要和這個男人在一起，那現在就滾吧。我當初不該生下你，更不該求爺爺告奶奶把你安排到醫院上班。」

若曦哭成了淚人。

「你這是逼着我出手。」賈珍靜說完，拂袖走入客廳。原來，她看若曦下班沒按時回來，去她單位，又到莫非宿舍找了好幾趟，早已經累得精疲力盡了。

若曦肝腸寸斷，私奔的念頭湧上心頭，起身真的收拾起衣服來。

不久，母親偏頭痛發作，痛苦地「哎喲哎喲」地叫着。阮若曦猶豫了片刻，到底不忍心，擦乾淚到母親卧室。

母親正蜷縮成一團，一隻手捶打着腦袋一邊不停地說："我的腦袋要炸裂了，我這是受的什麼罪呀！」

若曦找了止痛片和幾粒安眠藥給母親服下，但一時還不能緩解。她想起最近看的一本中醫按摩方面的書，回憶着書里的方法，幫着母親做穴位按摩。賈珍靜逐漸睡去。若曦給母親蓋好被子，環視着屋裡棗紅色的油漆斑駁的傢具，心情格外沉重。

回到自己屋子裡，她將收拾的幾件衣服依舊從包里拿出來，扔到衣櫃里。

第二天，若曦醒來，打起精神在廚房裡忙完早餐，叫母親起床，沒人回應。她看看卧室里，床是空的，陽台上、衞生間找了個遍，都沒有看到人。納悶着吃完早餐，拎着包去上班，走到門口一拉，發現進戶門從外面反鎖了！

「您真狠心哪！」若曦如一頭困獸般絕望，她還得去上班哪！她無力地依靠着門滑到了冰冷的地上。想到母親如此固執，胡鬧，她抱頭痛哭。

整晚失眠的莫非，第二天早早來到醫院。他迫不及待想知道若曦昨晚的情況，生怕愛的命運遭到死刑的宣判。

大清早，醫院的門診大樓里一片靜謐。他的腳步聲在空蕩蕩的走廊里迴響，如往常一般打開辦公室的門，換上白大褂，不安地徘徊着。陸續有人上班了，若曦還沒有來。這不同尋常，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忐忑中，他等來的不是若曦，而是醫院黨支部李書記的召喚。

他莫名其妙，來到院領導辦公樓。李書記辦公室里，若曦的母親竟然在座。

莫非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紅着臉打招呼：「阿姨，您好。」

「有了你，我就不好。」賈珍靜站起來，對着李書記說，「我多次警告他不要糾纏我女兒，可他不聽。」

「賈大姐，您聽我說幾句。莫非工作積極肯干，人也相當不錯。年輕人真心相愛，是好事。您確實可以考慮考慮……」李書記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