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年度諾貝爾文學獎金之獲得者高爾斯華綏
(一)生平和著作
高爾斯華綏(JohnGalsworthy)於1867年8月14日生於英國蘇雷(Surrey)之孔布(Coombe)。母親名巴提利(Bartleet),系出沃台斯德省(Wortesteire)舊家。父親在倫敦是有名的律師。幼年在哈樓(Harrow)讀了五年書,頗致力運動,當過足球隊長。1886年入牛津大學新學院,三年後畢業,獲得法學學位。青年的高氏,並沒有怎樣過人的地方,最多不過是一個平常的好人,巴蕾(Barrie)在《羅撒林》(spanclass="en-italic"Rosalind/span)裏面描寫牛津大學學生的情形,就有高氏的縮影。1890年執業做律師,但是他對自己的職業,卻感到極端的厭惡,因為家境還寬裕,不急需要掙錢來糊口;所以他便跑了出去,做了二年的長期旅行。關於這旅行他沒寫什麼東西,在這裏面,他也沒有得到以後著作的材料,不過,因為是在國外,他能更清晰地觀察了自己的國家,正如易卜生在意大利觀察了挪威一樣。在這期間,他自己發奮讀着迭更司、屠格涅甫、莫泊三、法朗士的作品,這些人對他的影響是很大的。他第一次海行,遇着了康拉得(J.Conrad)。那時康還在多倫斯(Torens)船上服務,他倆同船自澳洲一直航行到南非,兩人間產生了很深的友情。康以一篇小說的原稿給他看,他勸他繼續寫下去,康氏終以文學終身,而成了近代小說名家。
在28歲才開始文學的他,成為作家是很偶然的事。重要的原因,實在是出於他的未婚妻的督促,他自己說:「一個在英國公立學校和大學出身的人,習於遊樂旅行,經濟不受壓迫,而且又是一個沒人問津的律師,他不會把文學看得很嚴重的,但是他可以寫點東西給他的愛人看,於是我開始寫。兩年以內寫了九篇小說,一切的缺點都有。」他最初的幾篇小說全是用JohnSinjohn的筆名發表的。1898年發表長篇小說處女作《久斯倫》(spanclass="en-italic"Jocelyn/span),1900年發表《威拉·魯濱》(spanclass="en-italic"VillaRubein/span),1904年發表《島國的法利賽人》(spanclass="en-italic"TheIslandPharisees/span),1906年發表《有財產的人》(spanclass="en-italic"TheManofProperty/span),這是三部曲《否賽提家的家史》(spanclass="en-italic"Forsytesaga/span)的第一部,以上全是長篇小說。自1906年到1908年,否賽提家沉寂了下來:高氏正忙着寫戲劇和其他的小說。戲劇方面1906年發表處女作《銀匣》(spanclass="en-italic"TheSilverBox/span),1907年發表《快活》(spanclass="en-italic"Joy/span),接着有1909年的《爭鬥》(spanclass="en-italic"Strife/span),1910年的《正義》(spanclass="en-italic"Justice/span),1911年的《輕夢》(spanclass="en-italic"TheLittleDream/span),1912年的《鴿子》(spanclass="en-italic"ThePigeon/span)和《長子》(spanclass="en-italic"TheEldestSon/span),1914年的《逃亡者》(spanclass="en-italic"TheFugitive/span)和《暴徒》(spanclass="en-italic"TheMob/span),1915年的《一點愛》(spanclass="en-italic"ABitofLove/span)和1917年的《基本金》(spanclass="en-italic"TheFoundations/span)。小說方面1907年發表《鄉村的家室》(spanclass="en-italic"TheCountryHouse/span),1909年發表《友情》(spanclass="en-italic"Fraternity/span),接着1911年有《貴族》(spanclass="en-italic"ThePatrician/span),1913年有《暗花》(spanclass="en-italic"TheDarkFlower/span),1915年有《弗利蘭家的人們》(spanclass="en-italic"TheFreelands/span),1917年有《在外》(spanclass="en-italic"Beyond/span),總共十一個劇本和六篇長篇小說,此後又是否賽提家的復活。他自己說,「我並沒有繼續寫否賽提家的意思,但是自1918年後,他們又自己活躍起來了」,於是,1920年發表《在法庭上》(spanclass="en-italic"TheChancery/span),1921年發表《出租》(spanclass="en-italic"ToLet/span),加上1906年的《有財產的人》,再加上兩篇間插的短篇小說——1917年的《印度夏天的否賽提家》(spanclass="en-italic"IndianSummerofAForsyte/span)和1920年的《醒》(spanclass="en-italic"AWakening/span),一部系統的三部曲——《否提賽家的家史》,便於1922年出版了。我在這裏還得補一句,1919年他還發表了《聖徒的歷程》(spanclass="en-italic"Saint'sProgress/span),因為與這三部曲沒關係,所以只好在這裏添述,同時他又轉到戲劇方面去。1920年發表《相鼠有皮》(spanclass="en-italic"TheSkinGame/span),1921年發表了《有家室的人》(spanclass="en-italic"AFamilyMan/span)和六篇短劇,1922年發表了《忠義》(spanclass="en-italic"Loyalties/span)和《窗戶》(spanclass="en-italic"Windows/span),1924年發表了《森林》(spanclass="en-italic"TheForest/span)和《老英國人》(spanclass="en-italic"OldEnglish/span)。但是他對否賽提家總還有沾戀,於是又開始寫他們的家史,1924年發表《白猴》(spanclass="en-italic"TheWhiteMonkey/span),1926年發表《銀匙》(spanclass="en-italic"TheSilverSpoon/span),1928年發表《天鵝之歌》(spanclass="en-italic"SwanSong/span),再加兩篇間插——《沉默的求婚)(SilentWooing)和《過客》(spanclass="en-italic"Passerby/span)——一部新三部曲,在《現代喜劇》(spanclass="en-italic"AModernComedy/span)總名之下於1929年出版了。在這期間,仍然有戲劇發表:如1926年的《逃脫》(spanclass="en-italic"Escape/span),1929年的《放逐》(spanclass="en-italic"Exiled/span)和《屋頂》(spanclass="en-italic"TheRoof/span),都是值得注意的。在戲劇和長篇小說出產的洪流里,他也不時寫小品文,短篇小說和詩,不過為他的長篇小說和戲劇所掩,人們不大注意罷了。
1930年高氏赴美,一度退隱生活於亞利桑那(Arizona),目的在創作一篇長篇小說,寫的已經不是否賽提家的事情了。他說,「人不能無限制地粘滯在那種事情上,尤其是主人公已經被殺了以後」,「這小說寫的是另一家的事情,是否也能成為一部家史,現在還不能夠知道」。
他現在定居在蘇賽斯(Sussex)地方的一個山下,與夫人及甥同居。他喜歡音樂,好騎馬,也時常到倫敦去。他是世界筆會會長,今年又得到諾貝爾文學獎金。
(二)戲劇家的高爾斯華綏
說來也像個奇蹟,英國現存的三大戲劇家正巧代表了英倫三島:簫伯訥代表愛爾蘭,巴蕾代表蘇格蘭,高氏代表英格蘭,的確,無論在血統上,在教育上,高氏都是純粹地英國的,他能客觀地觀察自己,了解自己,他看到了人們的愚妄,社會上種種的不平;他聽到了弱者被壓迫的呻吟,他憤慨了,於是他同情弱者,同情低階級,但是,根本上說,他不是什麼社會主義者,他是個貴族。他看到別人受苦,於是自己不能享樂,這完全出於良心的驅使。在這種情形之下,內心的衝突自然是不可避免的了。托爾斯泰就曾給這種衝突驅到瘋狂的路上去,因為高氏究竟是英國人,多少有點紳士風度,不至走向極端,不過,理論與現實交戰於腦中,鐵壁重重,一線的出路也找不到,繼續下去是不可能的,然而又不能停止,勃廉諦爾(F.Bruneteire)說「沒有衝突,沒有戲劇」,高氏內心衝突的結果,就是戲劇的產生。
他從不知名爬到榮譽的最高峰,不是偶然的事。他在戲劇上沒有取巧,正如他在小說上一樣。他的榮譽,是那一篇篇戲劇做成的,是那一串傑作做成的。自1906年起至1912年,七篇戲劇之中,竟有四篇是被認作傑作的,這四篇是《銀匣》、《爭鬥》、《正義》、《鴿子》,這又不能不算是個奇蹟了。
《銀匣》是他的處女作,表現的是階級的衝突,巴斯威克(JohnBarthwick)的兒子和流氓永思(Jones)同時喝醉了,小巴斯威克偷了一個女人的錢包,永思偷了她的盛煙的銀匣,但是結果小巴斯威克獲釋,永思被罰,在兩人對比之下,表現了階級間的不平。這劇一開幕,觀眾的注意力就被吸引住了,此後每一句每一字都漸漸引向勝利的結尾,即使善寫開幕的非赤(ClydeFitche)也不得不甘拜下風了。全劇沒有叫囂,沒有誇大,是處女作同時也就是傑作,遠非簫伯訥、王爾德和一般感傷主義作家所可及的。不過,他這種對感情的約束,在德國頗不得一般批評家的讚許,他們以為他沒膽量去嘗試更深的悲劇。但是,我們都知道,悲哀到了沉默的程度,比大嚷大叫不更能動人嗎?
《爭鬥》寫的是鉛板公司的工人罷工的情形,高氏沒說給我們罷工的進行情形,他直接把我們領到出事的地方去了。在會議席上,我們看到公司經理安東尼(Antony)堅持要制止罷工,因為他已經平息過四次罷工了,這次也絲毫不能妥協,勝利一定是他的。在工人方面,罷工領袖羅伯次(Roberts)也堅持着要奮鬥到底,為人道主義,為光榮妻子,餓死算什麼大不了的事呢?結果勞資兩方面都排擠了個人的領袖。他們妥協了,兩個失敗的英雄,安東尼和羅伯次,互相驚奇地望着,這是怎樣動人的一幕呵!這劇不僅是表現了勞資的鬥爭,實在表現了真真正正的人性,他沒宣傳主義,他沒說教,他把活的人放在我們眼前,我們看到了他們的愚妄,看他們在迷路里轉,我們笑他們——但是我們自己仍在愚妄里活下去。西班牙戲劇家培那文德(Benavente)說,「觀眾在觀劇時所發的道德、善、正義的意念,只要有四分之一實行出來,世界就可以變成樂園了」,正可以應用到這劇上。
《正義》是高氏看了窮人不能享受離婚自由的特權、監獄制度的腐敗而發出的抗議,高氏的熱衷和多思很多有與法國戲劇家卜樂(Brieuy)相似的地方,在這劇里我們更發見了許多卜氏的《紅外套》(spanclass="en-italic"LaRobeRouze/span)相似之點。在這劇里,沒有英雄,因為真正的英雄對自己的罪惡也會感到快意的,法爾德(WilliamFalder)只是個弱青年,在第二次被捕時就自殺了。
實在說來,以上三劇雖然各有特殊的成功,但是偉大的傑作還是《鴿子》,有宏大的布局,有連續的進展,充滿了詩的神秘的幻想的色彩,主人公外爾文(ChristopherWellwyn)看到別人的痛苦,自己也不痛快,所謂外爾文者實在也就是《島國的法利賽人》裏面的謝爾頓(Shelton),都是作者自身的影射。在這劇里作者內心的苦悶的衝突又活躍地表現了出來,斐爾浦教授(Phelps)說:「現在世界上只有三個人,簫伯訥、巴蕾和高氏,能寫出《鴿子》,但在這三人中卻給高氏寫出來了。」可見這劇的重要。
大戰前後,高氏是正在走壞運的時期,所發表的戲劇都不受大眾的歡迎,《逃亡者》寫戀愛和婚姻問題,在《暴徒》里我們看到個人反抗群眾,在《一點愛》里我們又有了殉真理者,《基本金》寫的社會革命,都不是重要作品,不能詳細敘述了。
《相鼠有皮》和《忠義》的發表,使高氏重得了以前的榮譽。這兩劇所代表的思想,同以前各劇是一致的。高氏曾在一篇論文里發表他對戲劇的理論,他說:「戲劇的形式應該使劇的含義尖銳化,每一組生命和人物都有他生來的『道』,戲劇家的職責就在把這些組放在適宜的地方,可以使他們的『道』深刻地表現給大眾。」這兩篇劇就是他這理論的實證,其實高氏一切戲劇的技巧的奧秘,也可以從這裏得到啟示。
自1922年以後,他所發表的諸劇如《森林》、《窗戶》等,都不佔重要的地位,一直至1926年《逃脫》的發表,高氏在技巧上有了個新的轉變,就是,他受了電影的影響。他指給我們,戲劇是可以超過電影的,無論在趣味上,在給人們的刺激上。1929年的《屋頂》和《放逐》算是最近的作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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