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往事與隨想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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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生時的巴赫雙目已盲，並且體質極差，膚色蒼白。這讓所有的人都疑惑不堪，因為他的父親是那麼的強壯。雖然這樣，戰神卻對他寵愛有加。阿瓦壟作了一個令人費解的情感分裂。他在水女神身上只表現對她的狠，而將對她的愛全部移植到巴赫的身上。巴赫十八歲應享用聖水時，眾神曾經反對過，因為讓這樣一個虛弱的人去享用聖水無異浪費，可由於戰神的強烈要求，聖水還是賜給了巴赫。但在巴赫飲下聖水的那一刻怪事卻發生了。他並未如其他人一樣讚歎聖水甘甜，而是慘叫一聲昏厥了過去。在他卧床期間，眾神驚異地發現他從一個十八歲的孩子變成了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更加讓人驚異的是他的膚色由白變綠，及至時周身如一塊通透的碧玉。可逐漸地他的綠色漸漸退去，換以紅潤的顏色。當巴赫從床上起來時已然是一個健朔的老人了。所有的人都驚異於這結果，包括戰神自己都懷疑巴赫是個怪物。聖主諾蒂特於是下令驅逐巴赫出聖域。而水女神在戰神心頭劃過的傷痕又開始作用，他覺得這一切是上天對惡的報應。阿瓦壟含淚將兒子送出聖域，可他終究想不到在這個戰亂的世界裏哪裡會有這個老人的容身之地。最終他採用了諾莫斯的建議將他送到了科洛斯。

往往最厭惡戰爭的便是戰神自己，雖然他不清楚戰爭或者和平的定義。日復一日單調的戰鬥已經讓這位貌似年輕的戰神衰頹。戰役的成功帶給他的已然沒有那份成就感，甚至他對快樂的定義也開始模糊了——但他卻停不下來，往往吸引我們的不是什麼樂趣（它只能起一時的作用）而是無聊單調的重複，那是一種瘋狂的方式，置身其中如置身事外一樣麻木，但那種不徹底卻帶有幾分歇斯底里的暢快卻讓我們舒服。

根據瑪爾巴合約，科洛斯的區域內是不應有神或者王的。雖然這裏不受聖主和怪物之王的管制，可無論是聖主還是怪物之王都不希望在自己的種族裡建立另一個權威。但時日久了，科洛斯就顯得混亂。當時人們來這裏是為了暫時的和平，可出乎意料的是他們除了找到和平之外還找到了另一個無法承擔的東西——自由，那是他們所不能接受的。同樣的情況也發生在怪物那裡，於是，科洛斯便如和平的定義一般變成了人們暫時休憩的地方。人們因自由而來，因自由而去。科洛斯成了戰爭中的一個驛站。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巴赫的到來。

當時的科洛斯正如我前面所述，是一個類似科洛斯旅館的地方，人們在一個叫做「自由」的怪物面前不知所措。而當天戰神的來臨則剛好彌補了他們的空缺。多數人還是第一次見到威武的戰神，表現的必恭必敬，並且對戰神帶來的這個老人也刮目相看（天知道，難道不正是因為這才成就的不朽嗎？）當時很多人認為戰神的來臨是一種責備，責備他們膽怯不配享受和平，讓他們慶幸的是戰神並沒有這麼做，他更多的強調着和平的重要性。他說科洛斯的情景讓他感動，說他見到了有生以來最感人的場景。他激動萬分的對居民們說，他們正生活在人類未來的生活裏面，他是多麼的嫉妒他們。他**的說：「戰爭的事交由我去做就好，你們對我最大的幫助就是捍衞眼前的和平。只有這樣，我才覺得自己的仗沒有白打。沒有你們，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流出的鮮血是否值得。」

公正一點說，當時科洛斯的生活並非生機勃勃，相反倒是有些頹廢。激起那生機的倒是阿瓦壟的那一番話。當時人們在激動之餘又變得的不知所措。他們開始相信自己有了責任和權柄——捍衞科洛斯的和平，可他們並不清楚該如何去盡這份責任。科洛斯原本就沒有戰爭，他們又何必去捍衞和平呢？正是這種情緒的影響，在戰神離開的日子裏群情激昂，人人都想大有作為卻又無可作為。那種表面的喧囂不能持續下去，巴赫深深知道這一點，他害怕隨之而來的空虛會讓人們瘋掉。於是他開始號召人們擴建科洛斯城，並和當地的怪物建立貿易。人們開始時聽他的話或許是因為戰神的威懾，可逐漸卻發現這個健康的盲眼老人本身就值得尊敬。科洛斯的生活逐漸變的井然有序，許多智者和詩人也慕名而來。可以說，除了戰爭的能力以外，無論是精神財富還是物質財富，科洛斯都可在整個大陸首屈一指。科洛斯就是這樣從一個旅館變成了一個富饒的城池。

不可避免的一天終於來臨。居民們推選出智者的代表去拜訪巴赫。代表們說：「我們的科洛斯是因為您而變得的富饒。當我們徜徉與今天的繁華時，不應該也沒有理由忘記您。您是戰神的兒子，並且也享有不死之身，我們有什麼理由不推選您做我們的神呢？」

巴赫當時十分吃驚。他推卻說：「這個決定無論對我還是對整個科洛斯而言都是一個冒險。我不敢承擔那風險，而科洛斯則不應該承擔那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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