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止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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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胡謅這些空話大話，就單說你心裏念的。」

「我也不是什麼無欲無求的清高道人，可這小同大本是相接的，女皇治下如若真能太平安樂，我也能從中獲益頗多。難道仙人你不這麼認為嗎？」

「我？」怎麼突然反問起自己來，武藏可沒想過這種事情，或許整日吃喝玩樂這才是塵世正道，如果需要每日花費工夫在這些哲思上頭，他一定會早早生出白頭髮的，更何況這些千古難題，都是大人們哄着下頭做事的好原由，哪裡需要仔仔細細來辨別。

「這塵世雜亂就如海水一般，而女皇陛下就是照看它的神靈，我想只要朝堂安定了，這百姓自然也會受益。」通曉萬物的神靈總不能束手無策，要不然物部宇該懷疑他的真偽了，反正這種見仁見智的事情模糊性強，說不定瞎掰扯一番便能將他給糊弄住。

「不愧是天上來的仙人，就連說話都雲里霧裡，被你這麼一說，我倒真有個願望。」

「那就快些說出來吧，我也好如你所願。」聽着像是在表揚他，可總感覺哪裡不對勁，武藏並沒有深究背後的陰謀，而是將注意力集中在心愿上，只要能從這裏破開口，或許寄留在船上就多了份把握。

「我希望高崎家能有個有擔當的二郎，這樣便心滿意足了。」

明明牽扯他的私慾，怎麼又將高崎家給卷了進來？難不成這一面之緣便念念不忘？還是說他的計謀已經被人看穿？高崎武藏還想盤算，可轉念一想，反正他抱着決心往外逃，如今都已遂了願，又何必在乎是否被看破，倒不如同他坦誠相待，說不定還能扭轉下局勢。

「你這口中的高崎家是何處啊？」

「除了薩摩國秋妻屋浦的那家，還有別的嗎？」物部宇邊回答他的問題，邊靠近了箱子，在大唐呆了許多時日，自然見過神神鬼鬼，可這純正的口音卻欺哄不了人，更何況若真有鬼神的話，怎麼會避着不見呢？唯有那些心術不正的傢伙，才整日里遮遮掩掩，裝神弄鬼或許是他們解悶的好法子。

「怎麼？你打算呆在裏面一輩子嗎？」物部宇敲了敲木板，然後轉身尋了塊乾淨地方坐下，就那樣靜靜盯着箱子一動不動。

「不是，這木箱上鎖了，我自己也出不去呀！」可別再抱亂七八糟的念頭了，既然都被人給看穿，那他出去才是第一要務，只是心裏頭想得美，要出去還得開鎖不是。

「你不說我倒把這茬給忘了，我這就給你打開。」這本是他帶回的中原書籍，也不曉得高崎武藏是怎麼鑽進去的，難不成他還有縮骨的功夫？物部宇瞅他一副弔兒郎當的模樣，便覺得有古怪，可眼下只有將他一整個給弄出來，才能細究裡頭的物件。

等高崎武藏扶着箱框往外躍時，物部宇則順着他的軌跡往裡邊瞧了瞧，果不其然出了大事，訪唐帶回的書籍全都沒了蹤跡，只剩被燭光映紅的箱底，光禿禿擺在他面前，這都是當初精挑細選過的知識，竟被這潑皮無賴給糟蹋了，要是被大伴古麻呂大人知曉此事，定是要責備他的。隊伍剛歸國便出了這檔子禍事，物部宇還想維護自己在大人面前的臉面，如今看來是痴心妄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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