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洗腦

半個月後，陸曉白應屆畢業，他用母親給他做生活費余留下的錢在城郊結合的一處地方租了一間房子，然後去人才市場找工作。他在十天的時間裏一共找了兩份銷售工作，但是由於對工作不太滿意，所以兩份工作他都放棄了。後來他想起了曾嘉保講願意為他提供一個事業發展平台的事情，他決定去找曾嘉保。

當他按照名片上的地址頗費周折找到恆久生物科技公司的辦公地址時，見它設在一棟陳舊的居民樓里，他不免有些失望，心想既然標榜生物科技有限公司，那麼辦公地址應該選在寬敞明亮、豪華氣派的寫字樓裏面才彰顯出它品質的尊貴嘛，而把它設在這破舊的居民樓里，不禁讓人懷疑這公司實力不濟了。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只聽從裏面隱隱約約傳出說話聲，卻不知具體講些什麼。他想，既然來了，不妨進去一窺究竟，看看這家公司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家公司，如果實際情況與理想中的樣子差距太大，那我索性走人，反正又不虧什麼。於是，他敲了幾下門，很快，門開了，門洞里立即出現一張長滿痤瘡的面孔，他不由得後退了兩步，顯然是被這張醜陋的臉孔嚇了一跳。

「你找誰呀？」這張滿是痤瘡的臉孔警惕地看着他問。

陸曉白定眼一看，見她是一位女孩，留着齊肩短髮，二十一二歲的樣子。他勉強對她笑了一下，問：「請問曾經理在不在？」他一邊說，一邊探頭朝屋裡一瞧，見正廳靠左的一個小房間里圍坐着五六個年青人，男女均有，其中之一正是曾嘉保，他比划着手勢，正在專心致志地對大家講解些什麼。

「哦，稍等——曾經理，有人找你。」這位滿臉痤瘡的女孩扭頭對曾嘉保說，顯然是徵求他的意見要不要讓陸曉白進門。

曾嘉保一扭頭，看到一隻腳踩在門檻上的陸曉白，他臉上出現立即喜悅的神色，立即招手叫陸曉白進來。

陸曉白走了進去，滿臉痤瘡的女孩搬來一張塑料凳子加在人群中間，叫陸曉白坐，陸曉白應喏入坐。

曾嘉保含笑上下打量陸曉白一番，然後習慣性地比划了一下手勢，對眾人說：「他叫陸曉白，是一位思維敏捷，氣質超凡的帥小伙！」

他這樣誇讚，也許是出於職業習慣，不過在陸曉白看來，這誇讚顯得很突兀，有油腔滑調之嫌，陸曉白感到很不適，給人的感覺好像曾嘉保對他知根知底，早就認識了似的。

陸曉白的到來，使曾嘉保的精神更為振奮，他又習慣性地比划起手勢，開始了講話。他講述的是著名的管道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兩個年輕人，一個叫柏波羅，一個叫布魯諾，他們是堂兄弟，生長在意大利的一個村子裏，他們很聰明、很能幹，並且雄心勃勃，可是就是苦於找不到大顯身手的機會。然而有一天，好運氣忽然降臨了，村人決定雇兩人把附近河裡的水運到村裡的一個蓄水池裡，以解決全村人日常飲水問題。於是，倆人開始了辛勤的工作，當一天結束後，他們把村裡的蓄水池灌滿了，按照事先每桶水一分錢的報酬約定，村長付給了他們一天的勞動工資。

「『我的夢想終於實現了！』布魯諾興奮地大喊，『我簡直不敢相信我們會有這樣的好運氣。』柏波羅卻不這樣想，他的背又酸又痛，提水的手也起了泡，他怕每天做同樣的工作，他發誓要想出更好的辦法，將河裡的水運到村子裏。

「第二天早上，他們提着水桶往河邊走，柏波羅說，『布魯諾，我們與其每天辛辛苦苦來回提水，不如修建一條管道，將河水引進村子裏去......』

「布魯諾愣住了，既而大嚷，『一條管道？誰聽說過這樣的事？柏波羅，我們現在有一份很棒的工作，我們應該感到滿足才是！我每天可以提100桶水，按照一分錢一桶計算，我每天的收入就是1元錢！一個星期後，我可以買一雙新鞋，一個月後，我就可以買一頭牛，半年後，我可以蓋間新房子......我們的工作是全鎮最好的，你別再好高騖遠了，放棄你的管道幻想吧！』

「柏波羅雖然被潑了一瓢冷水，但他並不氣餒，而是耐心地向布魯諾解釋這個計劃，但可惜布魯諾固執己見，並不接受他的建議。於是，柏波羅決定一個人完成這個計劃，他將白天一部分時間用於提水，另外一部分時間用於修建管道。他的薪酬是根據運水的桶數來支付的，他知道剛開始的時候收入會下降，但是他相信，等到把管道修建好後，它會帶給他源源不斷的收入。

「柏波羅日復一日地修建着管道，他『愚公』式的精神遭到了布魯諾與村民們的嘲笑，認為他是在白白浪費時間，夢想根本不可能實現，但他並沒有因為別人的嘲笑半途而廢，而是堅信自己的夢想一定能夠變成現實！

「終於有一天，柏波羅的管道工程竣工了，活水從管道里源源不斷地流到水槽里，村民們紛紛用上了這便捷、衞生的自來水，這意味着它將為柏波羅帶來長期、穩定的收益；而布魯諾呢，他因為長期工作勞累，背變馱了，步履也變緩慢了，更糟糕的是村民不再雇他提水，他失業了。」

故事講完了，屋子裡響起一片經久不息的掌聲，曾嘉保兩眼閃爍着炯炯的光芒，顯然對自己剛才的講述很滿意，見眾人拍掌的節奏越來越快，掌聲越來越大，他攤開雙手慢悠悠地作了兩下往下壓的動作，示意停止拍掌。似乎連打手勢都要做到盡善盡美，給人留下良好的印象。

掌聲終於在他示意停止後的第五秒鐘完全停了下來。陸曉白也是拍了掌的，只是他拍得沒有其他人使勁，他是隨意敷衍，是為了給曾嘉保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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