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助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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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體僵硬，無處可逃。她想要看清一切，想要去思考，可是當真的開始思考時，一陣劇烈的疼痛感從太陽穴傳來。

思緒混亂不堪，身體像是在不斷下墜。她像沉入海底一樣，被溺斃的感覺裹挾全身。

「蘇念……還給我！把我的東西還給我！」一個穿着鳳冠霞帔的女人站在對面，她的面色慘白，髮絲凌亂。

「是你，都是你！我變成這個樣子都是拜你所賜！」蘇念看着她怨毒地指着自己，空洞的視線陰森森地望着她，恨不得將自己剝皮抽筋，「去死吧！蘇念，你去死吧！」

——蘇念猛地睜開眼。

是夢魘嗎？

蘇念的身體劇烈地起伏着，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夢裡那種窒息感實在是太令人恐懼了，不是來自於鬼神的那種恐懼，而是一種無助感，一種令人絕望的無助感。

蘇念緩了緩，想起來開燈，就在這時，她才發現，她的噩夢，根本沒有真正擺脫——

她竟然一動不能動！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隱約間，蘇念看到林姣翻了個身，起來喝了口水。蘇念想要喊她，但她張了張嘴，卻像是失聲了一樣，一句話也說不出口。蘇念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然而無論她怎樣拚命地對林姣大喊大叫，還是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來，一切都是徒勞。

一股冷風從她的身側拂過，汗珠從蘇念的額頭滲出，寒意像是螞蟻一樣爬上了她的身體。

蘇念記得很清楚，窗戶是關着的。而且她看到了，她看到一個人影，正坐在她的床邊！

尖銳的聲音灌入耳朵里，似乎有女人在尖叫，有孩子在啼哭，有人在爭吵……腦海中一陣翁鳴，蘇念還能意識到那個人影還坐在床邊，似乎有一雙無形的手，按住了她的頭和胸口。

「蘇念，是你欠我的，你來陪我吧！」女人的聲音，有女人在怨毒地笑着，又是那個女人。

身體猛地有一種失重感，有無數雙枯瘦的手在扯她的身體，陰森森的白骨骷髏泣鳴，她像是被拖下了淤泥，墜入了深淵。

快要死了嗎？

好絕望……真的好絕望。不管怎樣掙扎，不管她怎樣卑微地去乞求，她還是逃不掉。

悲觀的情緒不受控制地佔據了蘇念的心頭。

好累啊，她真的好累……就這樣睡下去……

「還不速速退去！」就在她的心神被魘住的時候，威嚴的男聲傳來。

輕生的念頭瞬間被驅散，蘇念腦海中的混沌開始被驅逐，她的神思開始逐漸恢復清明，雖然依舊頭痛欲裂。一雙有力的手將蘇念扯進懷裡，緊緊地裹住了她。

「今日作亂者，誅。」男人的聲音像是浸了臘九寒冬的冰水，他身上的危險氣息帶着壓迫感，讓人無法抗拒的想要臣服。

聲音好熟悉……好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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