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禍事深埋鳳為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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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賞梅宴，不過是皇帝率領着一眾妃嬪在冰天雪地里飲酒胡謅而已，明明各位娘娘都冷得瑟瑟發抖，卻還要裝作一副歡喜雀躍的模樣，鳳凝煙嘴角掛着微笑，只覺得自己的腳已經快凍僵了。

「這鳳家果然都是人才，就連你這小凝煙，也不輸給男子，聽說剛才你和冥兒打架了？」皇帝面容蠟黃浮腫，輕笑幾聲，抬手示意鳳凝煙走到他身邊。

鳳凝煙眼瞼微垂，不着痕迹地掃視了一眼右前方的東方冥，只見他鼻尖還微帶血跡，在皇上提及此事時，眼中閃過一抹陰鬱。

「凝煙莽撞，不知是……是……太子殿下，失手誤傷了，冒犯天威，還……請皇上和太子殿下恕罪。」鳳凝煙起身走至大殿中央，撲通一聲跪在皇上面前，聲音微帶顫抖，彷彿受了驚嚇。

「誤傷？太子豈是你能隨便誤傷的？你打傷我的冥兒，本宮今日非得重重罰你不可！」皇后鳳目怒睜，繁複華麗的頭飾隨着她的言語而叮咚碰撞着，精緻的妝容也無法遮掩她此時的惱怒，聲音低啞卻滿是戾氣。

「皇后恕罪，凝煙不是故意的，我……嗚嗚……我……」鳳凝煙彷彿被皇后嚇破了膽，竟然在大殿上低泣，哪裡還有剛才的倔強和冷清，儼然一副膽小女孩的可憐模樣。

「皇上，小孩子家玩鬧，何必這麼當真，我看這小姑娘乖巧可人，也不像是惹事的，只怕是其中有了什麼誤會，幾個孩子這才鬧了起來。」皇后座位右下方沉默不語的妃子一直打量着鳳凝煙，眼中滿是慈愛，開口便替鳳凝煙求情。

鳳凝煙悄悄抬眼望去，替她說話那名妃子大約三十五六歲，凌雲髻上簪着三五朵細碎的茉莉，一襲墨綠蜀錦繡梅衫，緋紅的狐毛圍脖恰到好處的襯托着她白皙的肌膚，紅唇微啟時，眉梢帶着一抹溫柔，輕聲細語仿若珠落玉盤。

「罷了，既然寧妃都開口了，皇后也不必不依不饒，冥兒一向孤冷，只怕是他先動手傷了鳳家的小姑娘，皇后若覺得委屈，過幾日讓冥兒代表蒼月國替朕去江南接見外邦使臣，如何？」皇上一笑，伸手拍了拍皇后的手背，示意她這件事到底為止。

皇后眼中滿是不甘，卻礙於皇上在此無可奈何，只得狠狠瞪了東方冥一眼，滿是警告之意，最終點頭不語。

鳳凝煙眼中的驚恐之意有虛無實，剛才在倚梅軒，她已經預料到會有人責難，天子面前，她裝出一副可憐樣子，就不信誰還能拿十六歲孩子怎麼樣，況且，這個孩子的爹爹還是戰功赫赫的大將軍王，果然，奏效了。

不過皇后也沒吃虧，東方冥代替皇帝接見使臣，是等同於一國之君的身份呀，皇帝這麼做，只怕也暗示，自己已經將權柄下移，對東方冥寄予厚望了。

「聽說你病好之後便能吟詩作對，朕也好奇，今日恰好賞梅，你便做以梅為題，作詩給朕聽聽。」皇上飲了一口溫熱的梅酒，笑意吟吟地開口。

鳳凝煙沖寧妃感激一笑，正準備吟出「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塵。忽然一夜清香發，散作乾坤萬里春。」這首詩時，忽然意識到，眼前這人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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