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各家算計各家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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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妃傾城(..net)」！

永德三十二年二月初二，交泰殿東暖閣，九龍擁日鎏金香爐里，龍涎香的氣味冉冉飄散在屋裡的每一個角落，明黃帳幔以金鈎掛於兩側，紫檀屏風後傳來劇烈的咳嗽聲。

「朕膝下如今只有你們兄弟二人，老五受到他母妃牽連，不知已經去了何方，老九，你不小了，也該成親了！」蒼老的聲音不斷喘息，不時被咳嗽打斷。

若是以往，東方澈在聽到皇帝這番話時，只怕早已不顧禮儀扭頭離開，可是今日他卻笑着點頭，「父王教訓的是，兒臣不孝，讓父王操心了。」

「知道朕操心你就好，朕已經擇好了人選，改日你來見見。對了，老三，你那王妃如今怎麼樣了？幾個月身孕了？」皇帝重重咳嗽幾聲，轉身看向一邊的東方冥。

東方冥起身，言語雖然恭敬，可眼底卻冰冷無波，「多謝父王挂念，金翠已經七個月了，九弟何時想開了，竟然願意娶妻了？」

東方澈頷首微笑，眼角卻帶着一絲輕蔑，「三哥這是什麼話，就許三哥娶妻生子，臣弟就不能納個王妃嗎？」

兄弟二人一時相視無言，躺在軟榻上的皇帝卻捋着鬍鬚，深陷的眼睛滿是算計，不時掃過東方冥，半晌，沉吟着說道，「老三，朕這些日子總覺得虧欠你，這麼多年你鞍前馬後忙碌不停，如今就連王妃有了身孕，你也無暇顧及，實在令朕心疼。」

此番話聽着是父慈子孝，可是聰明如東方冥，怎麼會不了解這其中的意思呢，什麼叫虧欠？什麼叫心疼？

「多謝父王挂念，兒臣為父王分憂，是理所應當的。」心裏早已警惕皇帝的言語，可是表面功夫也不能馬虎。

「你手裡有南郊駐軍，幽州駐軍和灤縣駐軍，又要處理朝政國事，如今老九也算是長大了，不如將你手裡的南郊駐軍讓他接管，他是你弟弟，替你分憂也是應當，如何？」皇帝看似隨意的開了口，然而眼底卻是冰冷冷的算計。

他早已惱怒衞家獨大，當年為了剷除鳳家，這才不得已將衞家扶上了高位，而皇后也是衞家嫡女，再加之東方冥的勢力，短短几年，衞家權傾朝野，大有呼風喚雨的姿態。

皇權至上，豈容臣子撒野，皇帝本就歷來多疑，衞家又不知收斂，甚至在朝堂上也飛揚跋扈，自然成了皇帝的眼中釘肉中刺。

而對於東方澈，皇帝越是年老，越是記掛着當年蘭清濃對自己的救命之恩，兩人當年又你儂我儂，恩愛萬分。

若是蘭清濃老死宮中，也許以皇帝的薄涼，早已將她淡忘在了後宮之中，可是，蘭清濃是在最好的時光里離開了皇帝，卻又緊緊的抓住了皇帝的心。

因此，在蘭清濃離開後，皇帝對她越發愧疚，而東方澈，自然就成了皇帝救贖自己內心的對象。

然而在皇宮裡保全東方澈的性命確實不易，皇帝也是費盡了心機，最終將東方澈交給太后撫養，又冊封年幼的東方冥為太子。

如此這般保全東方澈，卻讓年幼的東方冥日日夜夜遭受算計，不過才幾歲的孩子，便已經看慣了生死，學會了虛偽，甚至，學會了殺人。

然而，皇帝也沒有料到這個用來替東方澈遮槍擋劍的東方冥會有如此能耐，手中的權力足以威懾整個蒼月，再三權衡之下，只得一步步剝奪東方冥手裡的兵權。

兵權優於皇權，而南郊守軍是東方冥手裡最為精銳的一支軍隊，這支軍隊曾隨着鳳子清百戰征程，立下了汗馬功勞，東方澈若得到這支軍隊的統轄權，便有了一半的勝算。

「兒臣但憑父王安排。」本以為東方冥會百般推脫拒絕，卻不料他答應的爽快，半絲猶豫也沒有，皇帝一愣，反而惴惴不安。

然而東方澈卻起身稟報，「父王，南郊軍隊是三哥的左膀右臂，以兒臣的能耐，實在無法統領，若是三哥信任兒臣，不如將灤縣守軍暫時交於兒臣，一來免去三哥來回奔波之苦，二來……」

「二來什麼？」皇帝看東方澈欲言又止，反而有一絲奇怪。

東方澈猶豫片刻，終於說道，「二來，那裡是父王當年和母妃相遇的地方，兒臣想去江南走走，興許，兒臣會找到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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