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梨香滿地再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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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妃傾城(..net)」！

染醉的病勢兇猛，不過半月，便已經到了無葯可醫的地步，東方冥日夜守護在霜林閣，腦海中儘是當年坤寧宮小木屋的情景。

伸手不見五指的屋子裡，他一人盤坐在牆角無聲的等待，十幾年來，早已習慣了這間破舊黑暗的小屋，就算不吃不喝住上三天，他也無所畏懼。

「咚咚……」牆角傳來石頭敲擊的聲音，他警覺地遠離牆角，卻看到門檻下塞進來一個油紙包，有意壓低的聲音傳了進來。

「喂，你一天沒吃飯了吧，我給你帶了點心，很好吃的。」是女孩的聲音，也許是怕人聽到的緣故，她的聲音並不清晰。

東方冥沒有抗拒，摸索着打開油紙包，桂花的香味撲鼻而來，輕輕咬一口，是桂花酥吧。

「要是明天你還沒出來，我再來給你送烤雞腿。」女孩說完這幾句話，便離開了。

自從這天開始，只要東方冥進了小木屋，必然有人來給他送吃的，偶爾，會壓着聲音哼幾句小曲給他聽，那曲調悅耳纏綿，是他從未聽到過的。

直到那天，他再也忍不住，「你不是坤寧宮的宮人，你叫什麼名字，怎麼知道我關在這裏？」

門外的人歌聲戛然而止，許久，才嚅囁着開口，「我是……是……我叫染醉。」說罷，只聽得腳步遠去的聲音。

於是，當皇后將厚厚一摞女子的畫像送入他的太子府時，他冒着惹惱皇帝和皇后的風險，將所有的畫像付諸一炬。

即使朝堂上抗議聲不斷，可他還是抵抗着沉重的壓力，找到了染醉，並盡最大努力，給了她側妃的名分，將她風風光光娶進了王府。

然而，染醉再也沒給他哼唱過小木屋外的歌曲，也很少提及木屋的事，她說，提及這些，總會想到東方冥所受的委屈，她心疼。

東方冥看着染醉滿眼的疼痛和慌亂，閉口不再提及當年，然而命運無情，當年如風如雨滋潤他內心的女子，已經油燈將枯，神仙也回天乏術。

「太子殿下，南郊軍營出事了，衞大人賭輸了錢，又醉了酒，去了軍營往兄弟們身上撒氣，結果他的手下將一名士兵打死，其他兄弟們氣不過，和衞大人起了衝突，賀統領無法平息。」東方冥的思緒被門外貼身侍衞的聲音打斷，他聞言頓時臉色陰沉。

侍衞提及的衞大人不是別人，正是皇后的弟弟衞忠元，自從鳳家沒落，衞家獨大，而衞忠元更是野心勃勃，試圖染指南郊軍營，卻不料東方冥深得將士人心，即使皇后向皇帝給他在軍營謀了個副統領的差事，可他卻依然無法調動一兵一卒，是以，他三天兩頭和軍中統領鬧事，只是這次卻鬧出了人命！

「來人，更衣，備馬。」東方冥不再猶豫，大步流星往外走去，看來，他太縱容衞家了，衞家？皇后？

踏出霜林閣，東方冥經過一棟隱藏在梧桐樹林的院落時，卻聞得院子里傳來陣陣飯香，那味道十分熟悉，卻和太子府後廚的手藝截然不同。

這院落里，住的是不是別人，正是被囚禁的鳳凝煙，看守的侍衞急忙跪拜準備通報，卻被東方冥以手勢阻攔。

眼前的這個小院，陽光自槐葉的縫隙間灑下，細細碎碎落在樹下石桌上，石桌上的宣紙被硯台壓着，墨跡間散落着幾朵梨花。

年年負卻花期！

過春時。

只合安排愁緒送春歸。

梅花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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