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顧臣恩不是個濫情的男人，不過身邊也總是留着幾個固定的女伴，然而不管是在哪個女人那裡過夜，在床上都不喜歡有隻言片語的交流。他懂得如何取悅女人，也懂得如何被女人取悅。蘇雅落的表現讓他誤以為她是個玩慣了的老手，否則她的身體也不會這麼快就有了反應。

將蘇雅落的身子往自己身上靠了靠之後顧臣恩伸手探入了她的睡裙，隔着絲質的小褲褲顧臣恩熟練地撫摸着她美好的身形，將蘇雅落放在床上之後顧臣恩分開了她的雙腿跪坐在了她的雙腿之間，他俯身隔着衣料撩撥着她的秘密花園，蘇雅落輕哼了一聲就要閉合雙腿，顧臣恩當然不會讓她如願，他突然發狠扯掉了她的衣物，夜色中她雪白的身子泛着幽香，像是一種無言的誘惑，撩撥着顧臣恩濃濃的情慾。

完事都有不湊巧，正當顧臣恩要進一步動作的時候他衣兜里的手機傳來了微弱的聲響。是短訊息，那短短的一聲蟬鳴像是晴天一道霹靂，兜頭將顧臣恩擊醒，他喘息着閉上眼，蘇雅落大氣都不敢出一口，直到看着顧臣恩翻身下床開了燈她才慌亂地躲進被子里抱着一大團綿乎乎的絲被掉眼淚。

顧臣恩再也不想看蘇雅落一眼，他也不敢掏出手機來查看信息。原本就沒有幾個人會發信息給他，而且又是這個時段，不看也會直到是誰發了信息過來，他覺得自己像是這個世界上最骯髒的事情，在她還惦記着自己的時候竟然留戀着別的女人的身體。之前也會跟女伴親熱，卻從來沒有過這種背叛的感覺，也許是今天陳阿姨跑過來大鬧婚禮留下了太多的疑問，所以他已然無法判斷當初陳輕言鬧着要離開到底是因為什麼。一直以為是陳輕言拋棄了自己，可是現在，還能不能這樣心安理得地這樣寬慰自己？

蘇雅落不知道為什麼一條短訊息就讓顧臣恩判若兩人，她也不敢出聲，心裏委屈得要命，只能悄然流眼淚等待顧臣恩離開，顧臣恩從床頭的抽屜里拿了煙盒出來取出一支煙點燃，他靠着浴室的門望着水藍色的窗帘：「祝薇安，你的丈夫永遠不會愛上你，你還有信心賴在這裏不走嗎？」

什麼愛不愛的，在蘇雅落眼裡總沒有一粥一飯來得實際，不過她也不是不識趣的人，哭得厲害聲音也有些發顫，平復了一下心情她飛速抹了抹眼淚：「我是你的太太！」

還真是說不通，也罷，顧臣恩望着床上瑟縮成一團的女人：「我爺爺明天走了之後我也不會回這裏來住了，你要是想跑回去告狀就隨便你，我只是聽從爺爺的話娶了你，可是他也沒說我必須要跟你一輩子綁在一起，你想怎樣悉聽尊便。」

「我不想怎麼樣。」蘇雅落依舊堅持：「我只是想過安穩日子。」她轉頭瞪着顧臣恩：「你放心，我們祝家也是有尊嚴的，我不會恬不知恥跑到你爺爺那裡告狀去的，你愛回來就回來，要是不想回來就別回來。」蘇雅落的聲音聽起來渺遠輕柔，卻有着蠱惑人心的力量，讓顧臣恩不忍心繼續說下去。

顧臣恩麻利地拿了外套帶上門離開，要不是忌憚爺爺在隔壁，他大概是要摔摔門以顯示自己是真的動了氣。想離開，走到爺爺房門口時停住腳，對着厚實的門板發了好一會兒呆之後聽到屋子裡輕微的鼾聲，畢竟是年紀大了，再怎麼叱咤風雲的老人也無法與無情的歲月相抗衡，這會兒早已累得熟睡。

顧臣恩的前半生只走過一件違逆爺爺的事情，那就是不顧一切也要和陳輕言在一起，結果兩手空空，空餘一陣唏噓。短訊又來了，生怕驚擾到爺爺，顧臣恩在客廳的角落裡坐下來拿出了手機，果然，在卧房裡來的那條訊息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內容依然是彙報她這一天的行程，第二條信息卻是早就儲存在手機里的姓名了，他給的備註是「陳阿姨」。

顧臣恩猶豫良久還是忍不住拆開那個短訊來看，他和陳阿姨的互動從前就只是在家裡見面點點頭微笑一下，從來沒有想過會是她發信息給自己。不過內容顯然也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內容，隻言片語，和她之前在婚禮上鬧騰時說的一樣，他幾乎可以想像到她發來這條信息時的表情，她說：「臣恩，你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道什麼，不知道什麼…..顧臣恩頓時覺得心裏升騰起一簇火苗來，火勢漸起，摧毀了他的理智。幾年前陳輕言說出那樣一番話之後就毫不留情地離開，她的不回頭，她的殘忍，到底是有什麼還是他沒有被告知的。陳阿姨忌憚爺爺的警告無法多言，深更半夜發來這樣的信息，想必真的是有口難言。

顧臣恩的手指頭不聽使喚地按了幾個字出來，他想問問陳阿姨，眾口一直要欺瞞他的是什麼事由，只是怎麼都無法按下那個發送鍵。最終，他還是關了手機頹然靠坐在沙發里對着蒼茫的夜色發獃。

「顧臣恩，你看我穿這條紅裙子好看嗎？」穿着小紅裙子的陳輕言在跟隨媽媽來到顧家的第二天就不認生地拉着顧臣恩詢問，她翩然旋身，烏黑的髮絲用緞帶紮成了小馬尾，連名帶姓地叫着顧臣恩，春風一樣吹進了顧臣恩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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