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撇下多年的交情,堅定地站到趙營這一邊,白蛟龍本身定也是經過了極大的掙扎。如果不是他主動來告,趙當世現在還完全蒙在鼓裡,一無所知。流寇之間江湖氣重,多講連襟之誼,因一人之叛變進而牽連無數無辜者的事,趙當世與白蛟龍都見過不少,故此白蛟龍才會自危到這般地步。
趙當世恩怨分明,不是那種隨意株連之人,說實在的,首告者有功無過,實在沒必要擔心擔負連坐之責。也許是早前斬殺何師會的事給白蛟龍心裏造成了太大的陰影,沒有趙當世親口的寬恕,他想必是絕對是無法安心的。
趙當世好言撫慰了兩句,白蛟龍這才慢慢起身。同時,他得到指示,繼續與劉維明周旋,直到趙當世進一步命令下達,其間切不可被覺察出半點異常。白蛟龍本身心理素質還算不錯,心緒平復下來後,神氣很快恢復起來,指天誓日,堅決保證絕不辜負使命,一有新消息立刻來報。
他走後,趙當世立刻派人找來覃奇功。作為名義上的參軍、實際上的軍師,不但要作戰時為主帥提供有效建議,更要在這種時候為主公分憂。
覃奇功在自己帳內看書。軍隊一段時間以來不停流動,馬不及歇、人不及喘,他也只能隨波逐流。可到底嗜書,這兩日紮營得空,他就抓住機會趕緊看上幾眼。這時聞召,並不遲疑,放下書,趨步而至。
在聽完趙當世的敘說後,覃奇功僅是短暫驚詫,很快,就陷入了深思。
趙、覃二人都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他倆都是聰明人,都早已看穿這件事的本質並不在於與九條龍的恩怨或是掃地王想要拉攏劉維明,而在於鄖陽一片整個流寇集團中的勢力角逐。
事關重大,覃奇功也良久拿不定主意。趙當世首先道:「青庵,我之見,劉維明勢單力孤,掃地王兵力數萬,多他一個少他一個都無關緊要,實在沒必要如此大費周章來勾誘他。若說他是為了給九條龍出頭,一個統領數萬兵馬的人物,怎會只有這點氣量,所以更無可能。內中必然另有隱情。」
覃奇功一點頭,順着他話往下說道:「都使說的是。鄖陽諸軍,明面上共遵闖王號令,實際上各擁山頭。掃地王、蠍子塊、闖塌天是其中大老,聽說這些人之間互相勾心鬥角,水深得很。」
趙當世沉吟片刻道:「劉維明要反,我不奇怪,可他一直在川中活動,這些日子又未曾出過營寨,掃地王是怎麼知道他在我營中,又如何與他搭上線的?」
覃奇功亦忖思道:「這件事確實蹊蹺,咱們新來,四處營頭連都使你尚不熟悉,怎麼會先與劉維明接觸?且劉維明出身四川,從未在陝豫等地活動過,要說與掃地王或其下將領有舊,也不甚可能。」
二人按着這個線索想下去,一時半刻都捋不出頭緒,兵士送上晚食,他們也只作不見,任它晾在那裡直到冰涼。
燭影搖曳,趙當世與覃奇功相對沉思,帳內寂然無聲。俄頃,覃奇功咳嗽兩下道:「此事牽扯太大,妄自揣測恐有偏頗。為今之計,還是得主動出擊,尋找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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