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當世有些急迫。自打七葯山分兵,自己與徐琿兩路人馬所攜軍糧各自只供半月之用。鄧宗震破釜沉舟,燒了官糧而去,現今施州衞所里的存秣頂多還能撐上十日。
不如棄了施州衞所去與徐琿部合軍?
這個想法很快就被他自己否決了。糧秣數目乃軍中機密,除了趙當世等幾人,營中兵士並不知底細。侯大貴雖出戰無功,可到底也未大敗,士氣尚存。倘主動棄城而去,不就明擺着昭示己軍困境?軍心必亂。況且徐琿那邊,深入敵境,卻未曾佔據有利地區,忠孝、金峒等安撫司依舊好端端的掌握在施州兵手裡,若非各地兵力不濟、組織不佳,恐怕腹背皆敵的徐琿部早便被圍殲了。自己再拖家帶口過去,自陷囹圄,有害無益。
一連兩日,毫無進展,饒是趙當世這等沉穩,也不由坐立不安。再這般下去,待施州兵元氣漸復,情況勢必難制。
到了第三日,周文赫密報,覃奇策來晤。
覃奇勛兩個弟弟,三弟覃奇功潛伏在鄧宗震身旁,這二弟覃奇策則專門負責與趙營通氣。趙當世請他進來,見他身披黑袍,臉上也遮掩的極為嚴實,不禁啞然失笑。
覃奇策卸下掩飾,瞥見他神態,解釋道:「施州地方太小,人眾之間多有熟識,在下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小心駛得萬年船,他這麼做無可厚非。趙當世道了聲歉,與他寒暄兩句,緊接着便說到了正題。
原來覃奇策此來,一個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問詢趙營為何頓兵不前。趙當世如實與他說了,並問:「我軍糧急,貴司可有增補?」
覃奇策面現為難之色,婉拒道:「非我司不願支援,只是忠路貧瘠,支持本部千餘兵馬已屬不易,實難再撥出余項。」這話也是實情。忠路近些年憑藉着剽掠、擄劫才有所起色,論起家底,委實不能和施南等老牌強司相提並論。若非忠路兵戰力不俗,面對周遭多是數千人馬的強手,只怕早便覆滅了。
拒絕歸拒絕,他卻帶來了一個計策。
趙當世聽他講畢,略有擔心,道:「這法子雖好,只恐鄧宗震、覃福一朝被蛇咬,不敢再來。」
「不然。」覃奇策撫了撫長須,「貴營困頓不假,都指揮卻不知那施南也是跋前疐後,好不到哪兒去。鄧宗震棄城失土,如不及早將衞所奪回,早晚要被朝廷下罪;覃福屢敗,部眾死傷,其部下有些人已經隱有不服之態,更兼其子陷於貴營。於公於私,他們都不能再做縮頭王八。」話到這裏,加一句,「反正貴營無路可走,不如一試,施南那邊,自有舍弟出力。」
事已至此,趙當世惟有凝眉點頭。
正如覃奇策所言,鄧宗震與覃福的壓力也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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