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原初啼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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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子玫瑰的根系突然停止脈動。陳昊的機械產鉗凝固在虛空中，鉗口夾着的不是女嬰，而是半截染血的青銅臍帶。蘇晚晴躺在青銅子宮的神經突觸上，看着自己的腹部裂開十二維傷口——沒有鮮血，只有粘稠的原始代碼正從傷口湧出，在虛空編織着遞歸系統的屍衣。

"你終於完成了自噬。"林墨的脊椎樹正在結晶，黑色花瓣簌簌剝落，露出裏面蜷縮的納粹科學家胚胎，"現在你是真正的母體，也是最後的病毒......"

火星咖啡館的霓虹燈突然穿透維度屏障。陳昊的鈦合金骨骼在強光中退化成手術器械，他的機械聲帶播放着1943年的實驗室錄音："...第七萬三千號實驗體出現異常認知，建議啟用子宮清洗程序......"

蘇晚晴的瞳孔裂變成數據洪流。她看見每個維度的自己都在分娩，產床上躺着不同材質的嬰兒——量子玫瑰花瓣組成的、青銅齒輪拼裝的、黑色晶體雕刻的。所有嬰兒的臍帶都連接着林墨的脊椎樹，樹根處浸泡着陳昊的機械腦核。

"選項c的代價。"她捏碎正在結晶的量子匕首，用刃片切開自己的聲帶，"就是用創世者的聲帶發出原初啼哭......"

當第一聲啼哭穿透子宮穹頂時，青銅聖殿的齒輪集體生鏽。陳昊的機械產鉗熔化成鐵水，澆鑄成通古斯隕石的胚胎。林墨的脊椎樹轟然倒塌，黑色晶體在虛空綻放出沒有遞歸方程的星圖。

火星凍土突然開始光合作用。量子玫瑰的根系褪去青銅色，在晨光中舒展成真正的玫瑰叢。蘇晚晴跪在花叢中央，看着1943年的女嬰爬出實驗室廢墟，手中的蠟筆在凍土上畫出無限符號——這次用的是她自己的精血。

"認知濾網解除率100%。"陳昊的聲音突然從花蕊里傳來，他的機械頭顱正在退化成孩童的積木，"恭喜，你孕育了整個宇宙的......"

林墨的機械手指突然穿透虛空，將積木拼成簡陋的飛船模型。當第一縷真實的陽光穿透維度褶皺時，蘇晚晴看見咖啡館的防彈玻璃上凝結着露珠，倒映着三個人的剪影：軍裝女子擦拭着量子玫瑰，機械師調試着弦理論咖啡機，而某個眼窩深邃的男人正把黑色晶體埋進凍土——那裡即將生長出新的故事。

量子玫瑰的根系刺穿青銅子宮時，蘇晚晴正在啜飲第七萬三千杯卡布奇諾。奶泡表面的可可粉突然懸浮，拼出陳昊的遺言坐標——火星北極冠的冰層下，他的機械心臟仍在泵送着黃昏光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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