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照影鏡失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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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露未曦的靈田裡，曲瑩蹲下身，指尖撫過稻穗。原本纏繞着血色咒紋的秸稈，突然在觸碰到靈珠光芒時如積雪融化。青稻葉片上凝結的露珠，竟映出女媧補天的古老符文。

「不對勁。」曲瑩皺眉，捏住稻草人草帽。昨日還滲着血漬的編織紋路，此刻乾乾淨淨，竹製眼睛裏的幽藍火焰也已熄滅，「昨夜亥時三刻，所有稻草人還面朝歸墟……」她突然想起父親毒神臨終前墨玉佩上的雲雷紋——此刻正與稻穗根部的土壤紋路完美重合。

幻塵猛地拽住曲瑩手腕，盯着她耳後本該是硃砂痣的位置：「三天前還像滴了滴血，現在連淺印子都沒了！」

曲瑩下意識摸向耳垂，掌心掠過光滑的皮膚時心頭一跳：「怎麼會……」

正在睡覺的熊大鼾聲突然戛然而止，他揉着眼睛，瞅見共工舉着斧頭對着栗子齜牙咧嘴：「老共工，你尾巴尖的金鱗咋掉光了？」

燭九陰正用龍爪笨拙地捏着糖葫蘆竹籤，鱗片間本該流淌的星屑只剩零星幾點。聽見動靜，他猛地甩尾，卻只帶起幾片枯葉：「吼什麼吼！沒看見本座在給小崽子們做『無光版』糖葫蘆？」

聲音比平日弱了七分，尾尖還沾着沒搓勻的糖稀。

「幻塵，你的照影鏡怎麼一直沒有預警？」曲瑩轉身望向蹲在田埂上嗑瓜子的幻塵，「靈稻、稻草人變紅，鏡面上居然沒動靜。」

幻塵手一抖，瓜子殼「咔嗒」掉在衣襟上。他盯着掌心的《大荒照影鏡》，鏡面本該閃爍的「地脈異常」紅光確實黯淡如燭。

突然，他想起三日前在集市買瓜子時，往常搶食的騏驥死活不肯碰他遞過去的「九香瓜子」，金曜甚至用尾巴掃落袋子，當時他還笑罵「貪吃鬼挑食」。

「等等——」幻塵猛地扯開腰間的瓜子袋，倒出幾顆在掌心。深褐色的瓜子殼上，隱約浮着血色螺旋紋，正是三日前從「星落瓜子鋪」買來的新品。

他突然記起賣瓜子的老漢缺了顆門牙，笑時眼神有些異常，當時自己並未在意。

「是靈瓜子！」幻塵尾巴尖炸成毛球，「上周我給騏驥喂新瓜子，它們聞都不聞，現在想來，是靈獸本能察覺了咒印！」

曲瑩凝聚清心咒靈氣點燃瓜子，焦香中混着腐屍般的臭味，殼上紋路竟在火焰中顯形為「蔽目符」。

「你每天嗑的瓜子，都被種下了『屏蔽咒』？」她指尖的靈珠光芒因憤怒而明滅不定，突然聽見丹房方向傳來陶罐碎裂聲。

幻塵突然冷汗直冒。他想起上個月照影鏡總彈出「靈瓜子養分充足」的無用提示，此刻再看鏡中歷史記錄，所有「地維傾斜度」數據更新時間都精準對應他嗑瓜子的時刻——每次咀嚼時的靈氣波動，都在為咒印充能。

風自然抱着半瓶焦黑丹藥踉蹌衝出，袖口還沾着新炸爐的炭灰，正是今早他研究「混沌復元丹」時炸爐的痕迹。

「敵人越忌憚的東西，我們就越要好好利用，」風自然提醒道，「用清心咒逆推咒印！」

曲瑩恍然大悟，指尖靈珠驟然亮起七彩光芒，將清心咒靈氣裹着補天石碎渣按在照影鏡上。

照影鏡鏡面「滋啦」冒起青煙，紅色警報如暴雨般傾瀉。血影宗在靈谷的陰謀逐漸顯露。

幻塵尖叫着抱住鏡子：「恢復了！快查共生咒源頭——」

鏡面轟然炸開雪花屏。噹啷聲中，他瞥見鏡角閃過半張灰衣小販的臉——正是三日前在「星落瓜子鋪」見過的、賣給他「九香瓜子」的老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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