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槍挑明月

霜降這天，村頭老槐樹的葉子終於掉光了。錢勝蹲在灶台前吹火筒，掛機面板在蒸汽里泛着微光：

【六合大槍lv1（72/200）】

【八極拳lv4（427/500）】

"錢哥！"陳巧頂着簸箕衝進廚房，凍紅的鼻尖沾着麵粉，"公社送來的白面，今晚包餃子！"少女從棉襖里掏出個油紙包，神秘兮兮地眨眼："我姐腌的糖蒜。"

灶火噼啪作響時，曬場上傳來夯土號子。二十八個青壯正掄着石碾壓麥場，為冬儲糧做最後準備。錢勝擀着麵皮，忽然聽見面板提示：

【檢測到精細操作】

【廚藝技能激活lv1（5/100）】

麵杖突然被奪走。陳詩不知何時站在身後，蔥白的手指捏着麵皮轉圈："六合槍的''纏''字訣，要這樣使。"麵皮在她掌心旋成完美的圓，邊緣薄如蟬翼。

餃子下鍋時，曬場方向突然炸開喧嘩。周子文抄起擀麵杖衝出去，看見李建設舉着鐵杴在糧垛前跳腳："我的上海牌手錶丟了！肯定是你們這些泥腿子......"

聲音戛然而止。陳詩的棉鞋底碾着李建設腳背，白蠟桿不知何時橫在他喉間："搜身。"

王隊長聞聲趕來時，錢勝正從李建設褲兜摸出塊梅花表——表面還粘着供銷社的價簽。人群鬨笑中，陳巧突然扯開嗓子："快看！流星！"

所有人仰頭望去。漆黑的夜空劃過數十道銀線，在村後溶洞上方織成光網。周子文瞳孔驟縮，那分明是信號彈的軌跡。正要開口，掌心突然被陳詩塞進個溫熱的餃子。

"北斗七星移位了。"她對着夜空低語，熱氣在睫毛上凝成白霜。

第二日天未亮，錢勝就被鑼聲驚醒。曬場中央架起三丈高的杉木杆，頂端掛着朵紅綢扎的大紅花。王隊長敲着銅盆喊："縣裡要搞生產比武！哪個後生能摘花，獎十斤富強粉！"

李建設第一個竄出來。他踩着人梯剛摸到杆子中段，杉木突然咔嚓作響——昨夜被人動了手腳，榫卯處全被蟲蛀空了。

"讓開！"錢勝吐掉草莖，八極拳"熊蹲"式震得地面微顫。他赤腳蹬桿，指節在木紋間犁出溝壑，竟是化用了六合槍的"鑽"字訣。紅綢花觸手可及時，頭頂突然傳來令人牙酸的斷裂聲。

陳詩的白蠟桿破空而至，槍尖點在他足三里穴："踏巽位！"周子文借力騰空，腰身擰成滿弓，紅花堪堪落入懷中。落地時杉木轟然倒塌，濺起的雪沫里，他看見陳詩收槍時腕間閃過的銀光——是半截鐐銬磨出的老繭。

慶功宴上，錢勝把富強粉換成二十斤高粱面。分糧時陳巧湊過來，呵出的白氣帶着桂花香："我姐說，寅時去曬場加練。"

月光把麥垛照成銀山時，陳詩正在雪地上畫槍譜。白蠟桿挑起積雪，竟在凍土上刻出深痕："六合槍講究''崩、撥、壓、蓋、挑、扎''，你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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