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貓債（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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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子咬穿我裙擺的剎那，胡三太爺的硬盤令旗突然彈出全息投影。畫面里穿白大褂的外婆正在餵食幼年桔子，貓罐頭標籤印着「陳氏生物科技」的logo。

"2018年克隆體第49號。"陳渡的機械音從地縫滲出，"記憶移植完成度92%。"

藍牙文王鼓發出刺耳嘯叫，鼓面浮現桔子的生命監測曲線。當看到心率與地脈波動完全同步時，我猛然想起每月初一它偷喝奶茶的怪異行徑——那些珍珠總被擺成北斗狀，現在想來竟是鎮壓我血脈的陣眼。

"你以為它是寵物？"胡三太爺的機械蟒袍無風自動，"這是你們張家造的孽！"

白璃的狐尾突然絞住我咽喉，前世記憶如潮水倒灌。康熙三十七年冬夜，我親手將青銅鏡刺入九尾狐胸口時，有隻藍貓蹲在房梁舔爪，琥珀色瞳孔映出我扭曲的倒影。

桔子突然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哀鳴，躍起抓碎全息投影。陳渡的機械臂趁機射出數據鏈纏住貓尾，尖端刺入尾椎抽取銀色腦脊液。液體接觸空氣瞬間汽化，在供桌上凝成「天地銀行」的冥幣圖案。

"住手！"我揮動銅秤桿砸向數據鏈，桿頭突然增生出骨刺。秤砣黑洞吸走三張電子堂單，胡三太奶的直播間突然恢複信號，彈幕區刷過血紅色的「還債」字眼。

桔子趁機掙脫束縛，撞翻供桌下的青花瓷瓮。封存三十五年的符水傾瀉而出，在地面匯成黃河九曲圖。當它躍入水陣中央時，每根藍毛都豎起成招魂幡，奶茶珍珠從它耳孔滾出，落地化作七盞引魂燈。

藍牙文王鼓切換成跳喪鼓點，桔子的肉墊拍出古老韻律。它繞着我逆跳三圈，薩滿裙的電子流蘇突然引燃，燒焦味里混着奇異的奶茶香。

"張家丫頭，接幡！"胡三太奶擲出虛擬引魂幡。

我接住的剎那，幡桿化作外婆的掃炕笤帚。記憶突然閃回童年——每當桔子打翻奶茶，外婆就用這把笤帚蘸符水抽打地磚，磚縫裡總會滲出黑色黏液。

笤帚頭突然增生出數據線，刺入我虎口抽取血液。血珠順着笤帚穗滴落，在九曲陣里凝成三百個迷你張張，每個都抱着不同形態的桔子：有的渾身插滿導管，有的半身機械化，最中央那個正在被九尾狐撕咬咽喉。

"49具貓屍換你陽壽，"陳渡的聲音從地脈傳來，"這筆債該清了。"

桔子突然人立跳起薩滿舞，貓尾掃過引魂燈，火焰化作實體化的《生死簿》。當它爪尖劃過「張張」姓名時，我的左手突然透明化，露出機械骨骼。

白璃的狐火焚毀虛擬生死簿，九條尾巴卻開始數據化："它在轉移契約！快斷網！"

我扯斷薩滿裙的led燈帶纏住桔子，電流卻激活它頸間隱藏的項圈。全息投影顯示「第49號實驗體即將格式化」，陳渡公司的logo在貓瞳中閃爍。

胡三太奶的煙袋鍋捅穿地磚，勾出埋藏的青銅奶茶杯。杯身刻滿《度人經》，吸管是降魔杵形狀，杯底粘着乾涸的珍珠奶茶漬。

"桔子，歸位！"老太太唱起往生咒。

奶茶杯突然湧出黑色液體，散發三年前同一家奶茶店的香氣。桔子停止掙扎，機械項圈在接觸到奶茶時熔解。當它舔舐杯沿時，我腕間浮現電子倒計時——00:49:00。

"這是你欠它的四十九分鐘。"胡三太爺的硬盤令旗插入杯底，"用奶茶超度四十九具貓屍。"

陳渡的機械五鬼突然融合成數據佛祖，掌心卍字符壓住奶茶杯："科技普度眾生，何須守舊..."

我咬破舌尖將血噴入奶茶，液體沸騰間浮現四十九個克隆艙。每個艙內都是桔子的屍體，浸泡在奶茶色營養液里，貓爪上拴着青銅鏡碎片。

藍牙文王鼓自動播放《奶茶往生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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