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關總制所內,瀰漫着濃重的草藥味和壓抑的緊張。兩張簡陋的木板床上,躺着兩個剛從鬼門關被硬拽回來的男人。
趙鐵柱依舊昏迷,臉色蠟黃,呼吸微弱但平穩。老郎中正小心翼翼地為他的傷口重新換藥,尤其是額頭上那道猙獰的裂口,被魚鰾膠和特製的傷葯緊緊封住。他身上的凍傷和擦傷無數,最要命的是失溫帶來的臟腑損傷,需要時間溫養。
另一張床上,王煥則剛剛從深沉的昏迷中掙扎着醒來。他肩頭的箭簇已被取出,傷口敷上了珍貴的「續骨生肌膏」(李長天特批),但失血過多和河水的侵蝕,讓他極度虛弱。他眼神渙散了好一會兒,才漸漸聚焦,看清了圍在床邊、如同雕塑般沉默佇立的李長天、陳墨和張猛。
恐懼瞬間攫住了他!他下意識地想掙紮起身,卻牽動了傷口,疼得倒抽一口冷氣。
「你……你們是誰?!想幹什麼?!」他的聲音嘶啞乾澀,帶着濃重的戒備和絕望。
「救你命的人。」李長天的聲音低沉而直接,如同冰冷的鐵塊砸在地上,「也是需要你救命的人。」
他俯下身,目光如同實質的刀鋒,直視王煥驚恐的眼睛:
「王煥,前兵部職方司員外郎,王侍郎家的公子,對吧?」
王煥渾身劇震,難以置信地看着李長天!他的身份,是絕密!
「不用驚訝。你昏迷時,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不少。」李長天面無表情,話語卻如同重錘,「『閹狗』、『賬簿』、『私鹽』……還有你爹王侍郎,被東廠的人帶走,生死不明。」
王煥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嘴唇哆嗦着,眼中充滿了巨大的恐懼和痛苦。這些被他深埋心底、視為催命符的秘密,竟然……
「告訴我全部!」李長天的聲音陡然拔高,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壓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你們在鬼見愁交易的,到底是什麼?!韓彪背後的『主人』是誰?!那本要命的賬簿,又在哪裡?!說清楚了,你或許還有機會為你爹報仇!不說……」他停頓了一下,目光掃過王煥肩頭的傷,「這潼關城破之日,就是你和那本賬簿一起灰飛煙滅之時!東廠的人,絕不會讓你活着落到別人手裡!」
「報仇……」王煥喃喃地重複着這兩個字,眼中痛苦、恐懼、仇恨交織翻滾。他猛地閉上眼,兩行渾濁的淚水從眼角滑落。片刻後,他睜開眼,眼中只剩下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和刻骨的恨意。
「好!我說!」王煥的聲音如同砂紙摩擦,帶着無盡的悲憤,「我們交易的……是鹽!是鐵!是足以裝備數萬大軍的……私鹽和生鐵!」
「什麼?!」饒是李長天心志堅如磐石,此刻也忍不住瞳孔驟縮!陳墨更是倒吸一口涼氣!張猛直接瞪大了牛眼!
鹽鐵!國之命脈!歷朝歷代都是朝廷嚴控的禁忌之物!走私鹽鐵,形同謀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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