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溫婁思索了一會兒答道:「未發之中,仿若平靜之深潭,無波無瀾,是一種內心的本然平衡。於日常,需時刻自省,於物慾橫流中守心。而發而中節之和,就如彈琴,弦不可太緊亦不可太松,喜怒哀樂皆有其度。比如遇喜樂之事,不過於癲狂;遭悲苦之事,亦不沉溺過度。如此,方能在人事往來中,踐行中庸之道,使身心和諧,與天地相參。」
白袍老大爺心中大喜,這還真是天上掉下來個活寶貝,不但棋下的好,讀書悟性還這麼高,這要不拐回去當徒弟,都對不起老天賜給他的這段機緣。但即便他再想收徒,也要先打探好對方的家世背景,如果真如夏溫婁所說的那樣無依無靠,那他們的師徒緣分就是天定的了。
只是白袍老大爺不知道的是,旁邊的青袍老大爺跟他有着一模一樣的想法。兩人正在心裏打着小九九時,忽然跑來一個少年。那少年隔着老遠就邊跑邊喊:「少爺!少爺!我採到了!我採到了!」
夏溫婁看到是白果,不禁展顏。等白果跑到近前,把籃子遞到夏溫婁面前:「少爺,你看!含桃!」
白果所說的含桃就是現代的櫻桃。剛採得的櫻桃仿若紅瑙綴翠,果圓潤飽滿,色澤鮮潤嬌紅,果皮泛着細膩的光澤,果柄處尚留一抹新綠,鮮嫩欲滴。那股子清甜馥郁的氣息便撲面而來,直鑽心底,勾得人口舌生津,饞意頓生。
夏溫婁先從滿籃櫻桃中挑出最為鮮潤的一串,遞給兩位老人。隨後,又取了一串飽滿的,笑着遞給白果。最後,才不緊不慢地為自己選了一串,一顆顆放入口中咀嚼起來。
倆老頭看夏溫婁吃的香甜,也準備往嘴裏送。可剛摘下一顆,就被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人阻止了。
「先生,不可!」
在場幾人齊齊看向那人,只見他身着黑衣,皮膚黝黑,屬於晚上出門,五步之外看不見他的那種。那人見幾個人都疑惑的看向他,有些尷尬的道:「就是,這含桃還沒洗,還是先洗了再吃吧!」
已經吃了好幾顆的夏溫婁又摘了一顆扔到嘴裏,頭也不抬的道:「沒聽過一句話叫『不乾不淨吃了沒病』嗎?荒郊野外的哪那麼矯情?」
黑衣男子這鐵錚錚的漢子生平以來頭一次被人說矯情,可他又懟不回去。如果是他自己的話,在野外摘個果子,還要找個地兒去洗洗吃,他自己都覺得挺矯情的。但面前這兩位……
無奈,他只能自己找補:「在下的意思是,兩位先生年紀大了,腸胃不比年輕人,吃東西該講究些的。」
夏溫婁覺得這話沒毛病,他從籃子里拿了幾串出來,直接把籃子往黑衣男子懷裡一塞:「拿回去洗了吃吧!我就不奉陪了。」
轉身對白果道:「白果,收拾東西,我們回了。」
白果應了聲「是」,迅速收拾好東西,跟夏溫婁一起下山了。獨留三個「矯情」的人在風中面面相覷。
半晌後,白袍老大爺對黑衣男子吩咐道:「去查查這小子的來歷。」
山中的這段插曲夏溫婁並未放在心上,這倆老大爺一看就是遊歷到此處的,而且身份肯定不一般,不是現在的他能結交到的人。所以兩人在他心中不過一過客而已,也就沒多想。日子依舊按部就班的過着。
誰知半個月後,這倆老大爺竟然找上門了。夏溫婁在正廳看到笑得滿面春風的倆老頭,還挺訝異的。安縣這小地方也沒多少名勝古迹,應該不值得他們流連這麼久。來者是客,他上前行禮作揖。
「見過兩位老先生,不知二位到寒舍有何貴幹?」
倆老頭在收到黑衣男子打探來的消息後,心裏那個激動啊!連連感嘆夏溫婁就是天選的徒弟,兩人差點為收徒一事大打出手,誰都不肯放過夏溫婁這顆好苗子。何況還是個靈魂有趣的好苗子,多難得啊!兩人誰也說服不了誰,最後決定讓夏溫婁自己選。這就是二人今日來此的目的了。
兩人先來了番自我介紹。當日的白袍老大爺先道:「老夫姓林,雙木之林,名逸塵,字靜遠,忝列師席,已逾三十載。自幼酷嗜經史子集,於那浩如煙海之典籍中潛心鑽研,略有心得。雖不敢稱學富五車,才高八斗,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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