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8章 千劫歸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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掙脫禁錮的巨獸帶着滿身傷痕在虛空中咆哮。不周山號尾部那拼湊的推進陣列爆發出刺目的光流，強行止住了翻滾的勢頭，艦體在巨大的慣性下依舊打着擺子，如同醉漢踉蹌。腰部裝甲的創口處，暗紫活性金屬如同瘋狂的蟻群，前赴後繼地湧向那片被分解扭曲的區域，試圖填補那觸目驚心的空缺，卻顯得杯水車薪。艦體左翼，那片巨大的、徹底碳化的死寂區域，像一塊醜陋的焦痂，無聲地訴說著代價。神經網絡的信號傳遞明顯遲滯、阻塞，每一次艦體姿態調整都帶着生澀的頓挫感。

墨九霄的視線穿過混亂的舷窗，死死鎖住前方兩百里格處那三條深灰色的錐形毒刺。它們尾部暗紅光環急速明滅，顯然因力場被強行撕裂而陷入短暫的紊亂。品字形的陣列出現了微小的錯位，艦首那片幽綠的複眼晶格重新亮起，卻帶着一種被冒犯後的、更加冰冷的殺意，開始重新凝聚慘綠的光芒。

沒有猶豫，沒有權衡。墨九霄的意識如同冰冷的鐵流，瞬間灌入艦首那最為巨大、最為猙獰的撞角結構。那由戰場無數金屬殘骸熔鑄、被法則之力反覆淬鍊的撞角尖端，此刻不再是冰冷的死物。暗紫色的活性金屬光澤如同沸騰的岩漿，沿着撞角複雜的稜線瘋狂奔涌、匯聚！法則之力不再是無形的操控，而是化作實質的、帶着粉碎一切意志的冰冷鋒銳，層層疊加在撞角的最前端，將它染成一種近乎吞噬光線的沉暗紫黑色。

不周山號尾部推進光流猛地暴漲，帶着一種近乎自毀的決絕，推動這頭傷痕纍纍的巨獸，朝着那三條錐形艦中處於品字形尖端、距離最近、力場紊亂最為明顯的那一艘，狠狠撞了過去！

速度在虛空中拉出一道殘影。三百里格的距離，在雙方相對的高速下，轉瞬即至！

那艘被鎖定的錐形艦顯然察覺到了這同歸於盡般的衝鋒。尾部暗紅光環瘋狂閃爍，試圖緊急規避。艦首凝聚的慘綠光束倉促射出，試圖攔截。然而，太近了。它的規避動作在力場反噬的遲滯下慢了半拍，倉促射出的光束只來得及在不周山號厚重的撞角根部擦過，熔融出幾道深痕，卻根本無法撼動那凝聚了整艘巨艦全部衝擊力和墨九霄冰冷意志的撞角鋒銳！

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只有一種令人牙酸的、金屬結構被強行撕裂、揉碎的沉悶呻吟，在真空死寂的背景中清晰地傳遞出來。

暗紫黑色的撞角尖端，如同燒紅的餐刀切入凝固的油脂，狠狠楔入了錐形艦那深灰色的活體甲殼艦首！接觸的瞬間，那覆蓋表面的細密六邊形晶格爆發出刺目的幽綠光芒，試圖抵抗。但在法則之力疊加的純粹物理衝撞和能量鋒銳面前，這點抵抗如同紙糊。甲殼向內塌陷、扭曲，發出刺耳的碎裂聲。

撞角沒有絲毫停滯，帶着不周山號龐大的質量和慣性，繼續向前！從艦首開始，沿着錐形艦那非對稱的、尖銳的軀體中軸線，一路勢如破竹地貫穿進去！錐形艦內部的結構在巨大的衝擊力下如同被重錘砸碎的核桃，密集的晶格陣列爆裂開來，幽綠的能量流如同破碎的血管四處噴濺。位於中段偏後、那拳頭大小的暗紅色搏動肉瘤——能量中樞——被撞角邊緣的鋒銳擦過，瞬間被撕裂、湮滅！

無聲的爆炸在錐形艦內部發生。失去能量中樞的約束，狂暴的能量亂流從內部噴薄而出，將這艘深灰色的毒刺從內部撐開、撕裂！無數燃燒着幽綠火焰的金屬碎片、斷裂的晶格管線、以及包裹着粘稠深灰色活體物質的殘骸，如同被炸開的蜂巢，朝着四面八方激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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