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墨家追殺令

暗河的水流裹挾着冰碴，在墨九霄的青銅臂甲上刮出細密的劃痕。蘇無音伏在他肩頭，星紋羅盤的幽光穿透狐裘，在她蒼白的臉頰投下蛛網般的陰影。當第三支淬毒弩箭釘入身後岩壁時，墨九霄的蝠王瞳驟然緊縮——三里外的冰霧中，十二具青銅戰車正碾過暗河，狼首車轅噴出的紫霧裡遊動着數百點猩紅瞳光。

"坎位冰橋要塌。"蘇無音突然攥緊他的肩甲，指尖星紋鎖鏈刺入冰層。幾乎在兩人躍起的瞬間，承載追兵的冰面轟然崩裂。墜落的青銅戰車中飛出玄鐵鈎索，狼牙倒刺撕開饕餮殘骸的腐肉，帶起的腥風裡裹挾着熟悉的沉香氣——那是柳氏寢殿特有的熏香，此刻卻混着初代血疫的腐臭。

墨九霄的機械右臂突然痙攣，純陽靈心在胸腔炸開劇痛。暗河對岸傳來編鐘清鳴，七長兩短的節奏刺破冰霧——是他與墨清羽兒時獨創的密令！當玄甲武士摘下惡鬼面甲時，墨九霄的蝠王瞳滲出黑血：昔日摯友的眉心嵌着菱形傀心碎片，銀藍色脈絡如毒藤爬滿整張面孔。

"交出蝕日鏡，留你全屍。"墨清羽的聲線帶着金屬摩擦的雜音，手中丈八蛇矛抖落冰晶。矛尖的破甲錐刻着歪扭的"霄羽"字樣，那是他們十歲生辰互贈的印記，此刻卻泛着淬毒的幽芒。墨九霄的視線穿透玄甲，看見更駭人的真相：摯友的胸腔已被青銅機關取代，跳動的傀心碎片伸出神經索，如提線般操控着後方三百死士。每個追殺者的傀心位置都浮着柳氏的半張面孔，三百張朱唇同時開合，吐出初代特有的古老殄文。

第一波箭雨撕裂冰霧時，蘇無音背後的星圖鎖鏈突然暴長。鏈刃絞碎淬毒弩箭的剎那，墨九霄窺見箭簇中空的腹腔——數十隻蝕鐵鼠幼崽破殼而出，沾滿初代血疫的利齒啃噬冰面，所過之處連青銅都騰起腐蝕的青煙。暗河突然沸騰，蟄伏的機關獸殘骸被血腥味喚醒，饕餮斷爪破冰而出的轟鳴聲中，墨清羽突然用童年密語嘶吼："巽宮生門，快走！"

墨九霄的機械右臂自動結印，純陽靈心在冰面烙出八卦陣圖。當生門位置炸開冰窟時，他看見摯友眼中轉瞬即逝的清明——墨清羽的唇形比着"鳳簪"二字，玄甲縫隙滲出帶齒輪的血沫。傀心碎片突然暴凸，神經索絞碎聲帶的瞬間，墨九霄的利爪已貫穿摯友胸腔。觸及的不是溫熱血肉，而是密密麻麻的爆裂蠱蟲！那些複眼閃爍倒計時的凶物，正與血月邊緣的青銅弩影同步震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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