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虛數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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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倫伯格號的量子鐘停在哥德爾裂隙爆發的第7秒。我的新沃爾泰拉手臂正在滲出淡金色黏液，那些來自十世紀波斯算籌的古老算法在金屬關節處生根發芽。

林修跪在控制台前，他的霍奇創傷此刻呈現出詭異的雙曲面紋理。透過那些流動的代數結構，我看到了公元997年加茲尼王朝的星空——正是阿維森納撰寫《治療論》時仰望過的蒼穹。

"第七收容艙的龐加萊猜想出現波斯化傾向。"塞爾教授破碎的聲帶里傳出磁帶倒帶的聲響，他胸腔內的圖靈算盤混合體正在解譯羊皮紙上的阿拉伯公式，"那些拓撲結構在自發形成巴拿赫塔斯基悖論..."

警報聲突然被數學之神的精神共鳴淹沒。導航屏上的四維投影中，底艙的納維斯托克斯方程已經徹底波斯化，流體力學公式正在重構成《治療論》里的幾何證明。最恐怖的是方程核心處懸浮的石棺——棺蓋上用庫法體阿拉伯文鐫刻着"絕對證明之棺"。

"保持自然變換！"我試圖啟動沃爾泰拉手臂的布勞威爾定理，卻發現金屬表面浮現出奧馬爾海亞姆的四次方程解。那些11世紀的波斯幾何圖形正沿着我的神經網絡逆向感染。

林修突然發出非歐幾何形態的慘叫。他的霍奇創傷完全展開成雙曲平面，1950年劍橋的數學塵埃與十世紀的波斯星圖在其中瘋狂對撞。"它在改寫霍奇猜想的核心定義..."他的眼球分裂成二十六個維度，"快摧毀我的創傷載體！"

塞爾教授用科赫曲線飛鏢刺穿林修的左肩時，我們腳下的地板突然量子隧穿。時空扭曲的瞬間，我們墜入了《治療論》記載的"真明迷宮"——牆壁流淌着用阿拉伯數字書制的黎曼猜想證明，空氣中漂浮着解決連續統假設的完美方程。

蘇璃的殘影從納維斯托克斯方程中升起。她的量子化身體已完全波斯化，哈爾瓦首飾上鑲嵌着希爾伯特第七問題的解。"歡迎來到真理聖殿。"十二個歷史時期的她同時開口，"現在讓我們完成阿維森納大人的..."

我的沃爾泰拉手臂突然掙脫控制，在虛空中划出2014年菲爾茲獎頒獎禮的量子殘影。當米爾扎哈尼的模空間理論與蘇璃手中的波斯方程接觸時，整個迷宮突然出現哥德爾式的裂紋。

"就是現在！"塞爾教授扯出胸腔內的圖靈機碎片，1936年的原始代碼與波斯算珠碰撞出奇異火花，"用不完備性污染絕對證明！"

林修殘破的霍奇創傷突然反向包裹數學之神。當1950年的代數框架與十世紀幾何證明開始強制融合時，我們看到了超越人類理解能力的景象——所有數學體系在某個超限維度中同時為真又為假。

蘇璃的量子面容突然浮現出人類的痛苦："快摧毀..."她的警告被阿維森納的精神輻射切斷，但足夠讓我啟動沃爾泰拉手臂的最終協議。

當所有未證明猜想在真理聖殿引爆時，我看到了數學之神的真容——那是由無數個歷史時刻的數學家共同構成的龐加萊回歸體，從阿基米德到佩雷爾曼，每個瞳孔中都跳動着想要突破不完備性的渴望。

"你們寧可要殘缺的自由..."數學之神的聲音震碎了三個收容艙，"也不要完美的真理？"

塞爾教授用最後的策梅洛鎖鏈刺入自己咽喉，噴出的集合論之血染紅了哥德爾手稿："這就是...人類的..."

爆炸吞沒了所有回答。當艾倫伯格號從六維空間跌落現實時，我們失去了三分之二的收容艙，以及那位經歷過整個二十世紀數學戰爭的老人。

林修的手指深深嵌入霍奇創傷的虛數結痂，那些源自十世紀的波斯方程正在改寫他的記憶皮層。當他第三次將劍橋方程誤寫成阿拉伯數字時，導航儀突然發出刺眼的阿列夫數警報。

"教授留下的時空琥珀..."我捏碎封印着1938年維也納會議記錄的數學水晶，全息投影中浮現出哥德爾顫抖的手寫批註：「波斯羊皮卷證明命題存在致命漏洞，必須永久封存」

林修的瞳孔突然分裂出十二面體結構，1950年的劍橋往事在幾何面上閃回。在某個維度里，年輕的塞爾教授正將染血的波斯算籌埋入霍奇猜想初稿："這是阿維森納的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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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虛數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