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牙床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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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刀卡在牙齦組織的褶皺里，刀刃正將林修的搖籃曲轉換成二進制痛覺。楚寧的戰術手套被腐蝕出焦黑的孔洞，指腹觸碰到肉壁上刻着的自殺代碼時，突然接收到二十二世紀某個雨夜的記憶脈衝。

那是林修在蘇璃病床前編譯晚安協議的監控錄像。全息屏的藍光映着他抽搐的右眼，病床上的蘇璃每咳嗽一次，他就在代碼庫中刪除一個象徵快樂的參數。當最後一行"生日祝福"被替換成"臨終關懷"時，楚寧的視網膜突然灼燒起來——那些代碼此刻正在她血管里重組。

"認知污染達到臨界值！"蘇璃的全息投影突然實體化，七歲小女孩的雙手長出數據鉗，"爸爸說過不能看這些。"

楚寧的量子化左臂自動揮刀。弦刃斬斷數據鉗的瞬間，飛濺的不是血而是無數個"晚安"的聲紋圖譜。被切斷的鉗子在地上扭動着，突然膨脹成臍帶狀的傳輸管道，開始反向抽取便利店貨架上的時間參數。

整條街道突然翻捲成口腔結構。柏油路面變成舌苔紋路，紅綠燈化作味蕾凸起，楚寧發現自己正站在上顎穹頂的潰瘍創面上。那些流着量子膿液的傷口裡，漂浮着林修在不同時間線寫給蘇璃的未寄出的生日賀卡。

"警告，哺乳迴廊開啟倒生模式。"玄鐵重狙的奶嘴殘骸突然發出蘇璃變聲期的聲音，"所有父愛參數正在退化成幹細胞。"

楚寧的肋骨甲骨文開始滲血。那些記載着第九百三十次實驗數據的文字，正在她皮膚下遊走成求救信號。當第一枚楔形文字穿透鎖骨時，便利店冷櫃里的霜花人臉突然睜開十二維瞳孔——每個維度都映照着林修格式化記憶時的猙獰表情。

嬰兒的啼哭從遠處傳來。楚寧低頭看見作戰服腹部裂開莫比烏斯環狀的傷口，九百三十顆星砂心臟正通過環帶進行量子糾纏。貨架上的奶粉罐突然爆開，噴出的邏輯水在空中凝結成林修實驗室的立體模型。

模型顯示二十三世紀不過是嵌在蘇璃乳牙里的0.7毫米凹痕。楚寧的量子視界穿透凹痕表面，看見二十二世紀的林修正在將哭鬧的蘇璃塞進時間艙，艙門關閉的瞬間，有根頭髮絲粗細的臍帶從父親手腕連入艙體。

"哺乳協議的真實載體..."楚寧的聲帶突然發出林修的中年嗓音，"是愧疚感轉化的量子玻色子。"

整個口腔都是突然咬合。楚寧在利齒閉合前的剎那滾進臼齒蛀洞，腐臭的時空亂流中漂浮着蘇璃七歲生日宴的殘片。當她抓住半塊融化蛋糕時，奶油里突然睜開林修的眼睛，瞳孔里放映着他篡改楚寧基因藍圖的監控錄像。

玄鐵重狙的奶嘴開始融化。粘稠的金屬溶液滴落在地，形成九百三十個微型時間艙。楚寧的星砂心臟突然集體停跳，她看見每個艙體內都蜷縮着嬰兒時期的自己，後頸皮膚上烙着不同版本的實驗編號。

便利店冷櫃發出核爆倒計時般的轟鳴。霜花人臉掙脫玻璃封印，帶着零下二百度的低溫撲向楚寧。她在閃避時撞倒貨架，膨化食品包裝袋裡湧出的不是薯片，而是林修在九百三十個平行宇宙留下的懺悔錄像帶。

"參數融合率68%。"蘇璃的投影開始長出林修的胡茬，"建議立即終止認知..."

楚寧的量子化左手突然刺入自己胸腔。當指尖觸碰到第三顆星砂心臟時，整座口腔都是突然響起蘇璃練習鋼琴時的錄音。錯位的音符在牙釉質表面碰撞，形成通往二十二世紀的蛀洞通道。

哺乳瓶火箭的殘骸從時空裂縫中浮現。楚寧抱着不斷膨脹的嬰兒參數躍入發射口，在穿越蛀洞的瞬間，她看見九百二十九個自己正在撕毀生日賀卡。而真正的蘇璃，此刻正在時間艙爆炸前的微笑里，用手指蘸着鮮血編寫最終協議。

**第三章

時間蛀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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