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吞雷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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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月浸染的雷澤泛着詭譎紫芒，腐敗蘆葦間升騰的沼氣在星力作用下結晶，每一步都踏碎紫羅蘭色的冰花。赤霄背靠枯木喘息，朱厭幼獸蜷在懷中，紅毛尖端泛起的磷火與古戰場遺跡的光點遙相呼應。

龍鯉逆鱗在腰腹間突突跳動，將四周毒瘴轉化為清涼星力。這是三日前墜落暗河時發現的秘密——每當北斗七星升至中天，鱗片表面的木紋就會與句芒神木幼苗共鳴。赤霄輕撫小獸頭頂突起的骨角，那裡有移花接木咒褪色後的銀藍圖騰，此刻正隨着雷鱗鱷的靠近忽明忽暗。

"喀嚓！"

泥沼炸開蛛網狀裂隙，兩條妖獸額間的青銅釘同時爆裂。迸射的雷火在空中凝成北斗第四星"天權"虛影，赤霄懷中的玉玦突然發燙。記憶碎片驟然閃現：白澤殘魂消散前最後的警告——"雷鱗鱷是活體陣眼，破其星紋可暫封九幽裂隙"。

八具銅屍破土而出，鎖鏈上的饕餮紋路令赤霄瞳孔驟縮。那些交錯的血槽與楚家刑鼎銘文如出一轍，最外側銅屍缺失的右臂骨節處，赫然嵌着星奴烙印的殘片。地面開始塌陷，二十八宿陣圖在地脈中遊走如活蛇，整片沼澤正在形成吞噬萬物的漩渦。

"坎位走蛟！"

清冷女聲裹挾葯香襲來。赤霄仰頭望見青蓮虛影次第綻放，素衣女子凌空執筆，墨跡在雨中凝成神農嘗草圖。當最後一株祝余草舒展嫩葉，銅屍鎖鏈應聲寸斷，腐肉碎骨間滾出七顆星紋銅釘——正是三日前楚昭陽用來禁錮龍鯉的噬魂釘。

暴雨倒卷的瞬間，赤霄看清女子發間的玄鳥銜星木簪。那玄鳥尾羽的紋路與養母生前梳頭的星紋木盆完美契合，盆底刻着的"姜"字古篆突然在記憶里泛起金光。

葯杵狀雷霆劈落時，異變陡生。玉玦掙脫衣襟懸空，北斗陣圖自虛空展開，毒霧在星輝中煉成七顆墨色丹丸。姜清雪飄然落地，腰側玉佩映出百草朝星圖："未開脈輪就敢吞雷？"她指尖輕點少年胸膛，龍鯉逆鱗帶着血絲剝離，"混沌道體也經不起這般折騰。"

劇痛引發的耳鳴中，赤霄聽見血肉生長的窸窣聲。傷口竄出的碧綠藤蔓結出朱果，這是句芒種子吸收星骸後的異變——辰時葉可療傷，子時果能窺見三刻未來。姜清雪捏碎果實時，汁液凝成的星軌與玉玦輝光交織，虛空浮現的九曜巡天圖令她呼吸驟停。

鏡中幻象徐徐展開：八百年前的月食之夜，北斗星君以星辰為爐，為跪拜的姜氏先祖鑄就神農鼎。那鼎耳處的玄鳥銜星紋，正與赤霄養母木盆上的雕花別無二致。

"你從何處得來這玉玦？"姜清雪語聲微顫，額間青蓮印記明滅不定。赤霄剛要開口，地面突然傳來龍血駒的嘶鳴。

十二匹戰馬踏星輝而至，為首老者手中的困龍釘泛着鴆毒紫芒。釘尖饕餮紋在雨中化作實體，那凶獸獨角的彎曲弧度，竟與楚家禁地殘劍的缺口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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