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不癲！我只是腦子有點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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淞滬市，華誕大學附屬醫院。

腦科專家門診內。

一名年輕男子拿着幾張腦部ct膠片，放在觀片燈上仔細查看，神情嚴肅。

「雙側大腦半球內多發密度高低不等類圓形的局限性病灶，多數病變呈高密度影。」

「結合頭疼、嘔吐、視力間歇性模糊等癥狀，以及以往病例和多張抽血化驗單的情況來看，應確診為腦癌晚期，最長活不過三個月。」

對面，已經白髮稀疏的腦科醫生一臉懵逼。

正常人不都應該是做完ct把膠片交給醫生看的嗎？

為什麼這個年輕人把膠片往觀片燈上一放，自己就看了起來，而且還自己給自己下診斷？

醫生強忍住把對方拉到精神科看看的衝動，走到觀影燈旁邊準備看一下。

好歹是自己的病人，怎麼著也得先瞧瞧。

這仔細一看，他愣住了，並非因為這個少年是在胡言亂語，恰恰相反。

他的診斷是完全正確的！

醫生拿起病歷，認真閱讀了一下，向男子問道：

「你就是患者林若缺本人？」

林若缺點了點頭，乖乖坐回就診位。

專家認真打量眼前這個將自己確診為『活不過三個月』的年輕人，干這麼大半輩子了，他看到過無數人在確診後痛哭流淚，還是第一次見這麼……平靜的。

「如果單從這張ct和這些化驗單上來看，你說的應該沒錯。」專家說著，有些好奇地問道：「你是醫學生？」

「沒有。」林若缺搖了搖頭，想了想補充道：「不過我自幼腦子就有點小問題，所以很久以前就自學了醫學和腦科的相關知識。」

「自學？」專家一開始並不相信，但想到對方在病例中提到的「超憶症」的病症，並沒有覺得對方是完全胡說八道，「是因為你的超憶症嗎？」

林若缺點點頭。

「是的，我自幼腦子裡就有一塊腫瘤，因為這塊腫瘤我患有『超憶症』。這聽起來是一種讓人非常羨慕的能力，可以讓患者獲得恐怖記憶能力，但這對患者也會操着極大的負荷，我的大腦就像可以無限超頻的cpu，雖然用起來很好用，但隨時都可能死機。」

林若缺苦笑道：「而且，近期我發現，我的大腦已經脫離了我自己的控制，甚至說……它已經在控制我了。」

「控制你？」醫生皺眉，顯然沒太理解林若缺的意思。」

林若缺點點頭。「有時候我念頭剛一起，剛想去做某件事情，還沒決定要不要去做，我的大腦就已經控制自己去做了。就比如上周的時候，那天我見我們班班長穿的長裙真好看，就很想知道那裏面是什麼顏色的？」

「所以你？」

「請你不要用這種看人渣的眼看着我，我當然不會像小學生一樣去掀別人裙子。」

林若缺冷笑，「我只是很有禮貌的問她，能給我看下你的胖次嗎？」

醫生無語，覺得還是把對方送到精神科算了，但想到對方也沒多久好活，最終還是在治療建議上寫下該吃吃、該喝喝，並說道：

「你的病症這個時候任何治療和藥物都已經沒有明顯效果了，只會影響你最後這段時間的生活質量，我給你開一些止疼葯吧」

「沒事，止痛藥也不用開。」

「因為我早就習慣了疼痛。」

林若缺八歲便得了「超憶症」，自那以後大腦經常會無意識過載，造成巨大的疼痛甚至昏迷。

這種來自大腦深處的疼痛，就像是大腦皮層被無數帶着倒刺的鋼刷毛在上面撓一樣，足以讓人發狂。

吃止痛藥都沒辦法抑制，只能承受，要麼疼到暈過去。

林若缺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承受過來的，或許是因為這麼多年來養父母的細心照顧，以及自己某位義姐的不斷的鼓勵，才給了自己承受的勇氣。

離開門診，林若缺將所有的檢查報告扔進醫院的垃圾桶，背着手走出醫院。

「好不容易習慣了這種疼痛，卻……沒時間了嗎。」

「死亡，我從未恐懼。」

「可惜，養父養母如今年齡大了，沒機會照顧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