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歸墟潮生

弒神槍的煞氣在掌心凝成螺旋狀的黑霧，林寒單膝跪地，槍柄深深扎入龜裂的岩層。九嶷山廢墟間飄蕩着初代道祖棺槨的青銅碎屑，那些沾染着七彩仙露的殘片正被地脈深處湧出的黑潮腐蝕，發出令人牙酸的滋滋聲。

"；這便是你要的道？"；識海中的白髮道人忽然拂袖，混沌青蓮殘魂凝成的棋盤鋪展千里。棋子皆是人面，楚河漢界處橫亘着初代道祖的斷劍，"；弒仙戮魔，不過天道掌中戲。"；

海浪聲自東海穿透層層岩壁。秦紅霜的冰魄從柴刀刀鐔滲出，寒霧在廢墟上凝成三丈冰稜鏡。鏡中映出九嶷初代山主剜心時的場景——那位與林寒七分相似的青衣修士，正將跳動着青蓮虛影的心臟按入天穹裂縫。鮮血順着雲層紋路蔓延，化作籠罩九州三萬年的封天陣。

"；看仔細了寒兒。"；冰鏡忽然映出林青陽的身影，青年時期的父親正抱着襁褓立於歸墟海眼。他右手握着半截弒神槍，槍尖挑着的不是仇敵，而是自己丹田處挖出的青蓮種。嬰孩心口的胎記突然蠕動，竟睜開布滿血絲的豎瞳。

林寒踉蹌後退，弒神槍拽出岩層時帶起一串火星。鏡面應聲碎裂，那些鋒利的冰棱卻懸浮半空，每片都映着不同時期的九嶷山——他看到三代山主在飼魔殿癲狂大笑，看到七代山主將親子煉成陣眼，最終定格在母親秦紅霜分娩當夜：產房地面繪製的根本不是安胎陣，而是逆天改命的偷星換斗圖！

青銅羅盤突然自廢墟深處衝天而起。盤面沾染的初代道祖之血突然活化，在虛空繪出歸墟實景：林青陽的殘魂正在黑蓮核心結印，腳下九具青銅棺槨隨着潮汐起浮。當鏡頭拉近第三具棺槨時，林寒的瞳孔驟然收縮——冰棺里秦紅霜的睫毛正在顫動，而纏繞棺體的根本不是鎖鏈，是成千上萬條縮小的黑蓮根須！

"；父葬道，母葬身，這便是天機？"；林寒的槍尖刺入冰鏡殘片，那些映着父母身影的冰晶突然爆裂。飛濺的碎屑在半空凝成十二道卦象，每道卦象都指向東海方向。慕雨柔突然悶哼一聲，腕間傳承自藥王谷的九轉銀鐲齊根斷裂。

她的霜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成雪白，髮絲間遊走的葯靈正在消散。"；林大哥...善魄壓不住了..."；慕雨柔徒手撕開胸前衣襟，露出心口處跳動的雙色蓮紋。金色蓮瓣上浮現天道血諭的篆文，黑色蓮根卻纏着半縷敖霜的龍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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