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8號的腦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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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塔被襲，帝國絕對不可能放過喬忌。地下城的天頂雖然是防核彈級別的，能抵禦外界的轟炸，但四方通道可不是，帝國想滲透進來，方法多得是。

莫歸一斷定，不出五天，地下城就會被攻破，到時候前來解救自己的，一定是那群讓人頭疼的前夫。最好白戰能來，到時候就能讓他配合我演一場假死的戲。

就這樣，莫歸一等到了五天後。

這五天里，喬忌一反常態地沒有囚禁莫歸一，也沒有對莫歸一做什麼過分的舉動，只是每天會跟在莫歸一身邊，時不時地索吻，時不時地問一些曾經從來不會問出口的問題。

「夫人，你可曾，愛過我？」喬忌站在地下城最大的湖泊月淚湖邊，採下了一株夜光蓮，遞到了莫歸一身前。

莫歸一看着那白得發光的蓮花和那鮮紅似血的蓮心，彷彿看到了喬忌的臉。她冷哼一聲，扭過頭去，望向漆黑得看不到邊際的遠方，說道：「我怎麼可能愛你？你就是個瘋子，你殺了我最好的朋友，可即使你沒有殺死塵沙，我也不會愛上你，因為你從來都只顧着在我身上發泄你的慾望，你從來沒問過我我喜歡什麼，想過什麼樣的生活，你只是把我當成了你的所有物，不停地折磨我，直到我絕望地走向死亡。」

她回過頭來，看向失落的喬忌：「你說，我怎麼可能愛上你？」

喬忌垂下了頭，半晌才說了一句：「是啊，你怎麼可能會愛上我？」

夜光蓮掉在了地上，發著白光的蓮瓣被摔碎，像是散落滿地的星光。

「在那一世，我不知道你的過去，你也不知道我的過往，我們莫名其妙地相遇，莫名其妙地在一起，同床共枕兩年的時間，從未交過心，」莫歸一深深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你是我這九世之中，最不願回想的一個，因為回想起來，除了那碗鮮美的蘑菇飯，其他的，全是折磨！要不是那段絕望的情緒被封印了，此刻，我一定會扭斷你的脖子！」

「絕望的情緒被封印了？」喬忌詫異地抬起了頭。

莫歸一點了下頭，並沒有提及能量被封印的事，只是說道：「有一個神秘的引導者，在每一世結束後，都會替我封印我難以承受的痛苦、憤怒和絕望等等負面情緒，如此一來，我才能以最好的狀態，進入下一世的輪迴。」

喬忌愣愣地看了莫歸一片刻，臉上竟然揚起了笑，他抓住了莫歸一的手將她拉到了懷裡，欣喜說道：「所以你現在雖然不愛我，但也不恨我，所以，我還有機會？」

哪能這麼理解？莫歸一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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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地下城的第五天，在一個尋常的清晨，還在睡夢中的莫歸一，聽到了西邊傳來的巨響。驚醒過來後喬忌告訴她，是帝國的軍隊在進攻西邊的通道。

喬忌的神情非常淡定，彷彿那巨響不是帝國的炸=彈，而只是頑童燃放的煙花炮竹。

「夫人且放心，」喬忌抓起了莫歸一的手腕，撥開了擋住她手掌的絲綢睡衣，握住了她白皙纖長的手，十指相扣，「我已經慫恿了很多不要命的人堵在四方通道了，讓他們當炮灰，給帝國軍隊殺夠了消消火。」

「什麼？」莫歸一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喬忌，實在不理解喬忌的腦迴路，怒道：「你到底在想什麼？你派軍隊防守迎戰我能理解，你派人送死是為什麼？」

喬忌歪了歪頭，揉搓着莫歸一的手指，看向她的眼裡滿是樂趣，輕笑道：「夫人又生氣了，是覺得我喪心病狂不配做人了嗎？夫人太善良了，你不知道五天前廣場鬧事的那群人，和輕易被我鼓動去做炮灰的人，都是地下城裡罪大惡極的人，他們早知道我在中都城鬧了事，害怕帝國軍隊闖入地下城後會清算他們的罪過，所以才會如此激動。你說那些老老實實的平民百姓，誰會擔心帝國軍隊進來？相反，越是無辜的人，越期望帝國能掌管地下城，還他們一片凈土。」

莫歸一理解了喬忌的話，但並不是認可，爭辯道：「你沒去一一排查，怎麼就知道沒有無辜的人混入其中，況且，五天前廣場上被你下令打死的，還有老人和孩子！」

「夫人，你太單純了，」喬忌捋了捋莫歸一額前的劉海，撫摸着她的臉，說道：「誰說老人和孩子就是好人了？我的父親，那個被我親手弄死的老禽獸，八十歲了還在奸=淫=幼=女！而我，六歲的時候就被我父親教唆着殺人了，我們是老人和孩子，但我們是好人嗎？」

莫歸一心裏感到震撼，喬忌這瘋子之所以成為了瘋子，果然還是因為畸形的童年和病態的父母。莫歸一心裏生出了幾分同情，但更多的仍然是憤怒，她知道自己不論說什麼都已經掰不回喬忌的三觀，於是沒再爭辯，而是扭過臉去看向別處，憤憤地問道：「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什麼不派軍隊抵抗，而是派罪犯去送死？」

「因為我知道，我的五千城防軍完全不是帝國軍隊的對手，既然打不過，那就讓他們消消氣後，再坐下來和他們談判！」

莫歸一驚訝，脫口而出：「你有談判的籌碼？」

「掌管地下城這麼多年，替帝國辦了多少臟事，怎麼可能一點把柄都沒留在手裡呢？」喬忌語氣陰森。

「既然現在要走到談判這一步，就說明你對這一切都沒有必勝的把握，既然這樣，為什麼一開始要那麼衝動地襲擊白塔？」

「夫人真是個問題寶寶，」喬忌突然調侃了一句。

莫歸一瞪着他，怒道：「趁我對你還有點兒興趣的時候，快說！」

喬忌眼睛亮了亮，握住莫歸一的手在唇邊吻了吻，說道：「我一直就是個衝動的人，在衝動壓制理智的時候，想做的事就必須做出來，沒有理由可言！所以我會標記你，所以我會殺了塵沙，所以我在知道那一切都是現實後，就想立刻除掉你所有的男人，獨佔你！等我冷靜下來後，才會想着怎麼收拾這些爛攤子，」說著，他眼神暗淡了下去，「做了就是做了，我從不會去復盤我的過錯。在遇到你之前，後悔兩個字就沒在我的人生里出現過，但是，在那個世界和你經歷的一切，我都後悔了。」

他抬起了眼眸，眼眶微微發紅，眼裡布滿了莫歸一從未見過的悔意，「我後悔那麼對你，後悔逼死了你，我想改，我還有機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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