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夫人她咬了別的男人

莫歸一醒來時，一睜開眼睛便看到一個陰暗的房間。即使有微弱的白燈照着，眼前的一切依然有些模糊不清，那黑色的牆壁吸走了燈光，使得房間內顯得陰森又肅穆。莫歸一緊張地抓緊了灰色的被子，揉了揉眼睛，再次睜開時，看清了坐在陰影里的純白少年。

莫歸一嚇得一抖，然後又立刻問道：「你叫什麼名字？這裏是哪兒？你對我做什麼了？還有什麼是標記？什麼是獻祭？塵沙被抓到哪裡去了？」

「問題太多，」少年站起身，走出陰影，來到莫歸一的身邊，準備摸一下她的頭，卻被她警惕地避了開來。

少年眉頭皺起，放下了手，說道：「我叫喬忌，這裏是黑石城，我是黑石城的君主，我標記了你，」喬忌稍稍停頓，越過了獻祭這個問題，「塵沙是跟在你身邊的那個男人？他被下三街醉血街的老大梅莉抓走了，估計也是抓去標記了。」

「到底什麼是標記？」莫歸一着急問道。

「就是據為己有，」喬忌輕輕握住了莫歸一的下巴，神色平靜，並沒有初見時的那些怪異和扭曲的情愫，「你也看見了，如果不標記你，你的處境將會有多危險，所以，你不能怪我。」

莫歸一微微一愣，然後尷尬地躲開了喬忌的手，說道：「好好好，不怪你，說起來你還是我的救命恩人，還救了我兩次。」說著，她起身跪坐在床上，朝着喬忌行了個匍匐大禮，說道：「感謝黑石城君主的救命之恩。」

喬忌嘴角抽了抽，有點想笑。

拜完之後，莫歸一跪坐在床上，仰頭望着喬忌，摸着自己的脖子問道：「我還是不懂，為什麼要標記啊？這是黑石城的習俗嗎？標記就是咬一下脖子？」

看着莫歸一撫摸脖子上那鮮紅的印記，喬忌竟然紅了臉，別過了頭，抿了抿唇才解釋道：「標記之後，你就能成為不死族。」

「什麼？我是不死族了？我能不老不死了？」莫歸一驚呼。

「還不能，」喬忌耐心解釋着：「標記只是你踏入不死族的門檻，不死族有等級之分，你現在只是一級，身體素質與普通人沒有什麼差異，等級越高的不死族壽命越長，實力越強，可即使是我，也做不到真正的不老不死。我知道你想問為什麼那麼多人都想標記你，這是因為標記也是不死族晉陞的渠道之一，高等級能標記低等級，低等級被標記後，若是後續實力提升，高等級也能獲得好處，而且，與標記之人生活在一起，培養感情，也有利於不死族實力的提升。總之，標記你有很多好處，所以你一出現，便吸引了無數低等級不死族的目光。」

莫歸一分析着喬忌的話，依然覺得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而且還明顯地感覺到，喬忌似乎在隱瞞着什麼。已經經歷了7世悲劇的她，自然而然地就認定這輩子一定不會有什麼好結果，而且也一定會像前幾世那樣，栽在自己丈夫手裡，於是她不再糾結那些不合理之處，問出了她最關心的問題：「標記就是結婚嗎？所以說現在我們是夫妻？」

喬忌一愣，臉又紅了，擺出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不好意思地說道：「標記對於不死族來說，是比結婚還要嚴苛的，約定終身的行為，除非有一方死亡，否則兩人都不能再與其他人在一起，所以，你......」喬忌頓了頓，十分慚愧地說道：「還不知道姓名的你，已經成為了我的妻子。」他期待地看着莫歸一，鄭重問道：「夫人，你叫什麼名字？」

果然又掉進陷阱里了！莫歸一氣呼呼地跳下床，擺手說道：「無可奉告！」然後跑出了房間。

喬忌備受打擊，跟在了莫歸一身後。

在看到莫歸一的第一眼，他便淪陷進去了，他隱忍克制，不想將莫歸一卷進不死族這個看似光鮮實則喪失人性的黑暗種族之中。

他原以為遠離她後就會淡忘這個只有一面之緣的人，卻沒想到，遠離後竟然是日夜的思念。

再次見到莫歸一，衝過去保護她、標記她都不是衝動為之，而是多日的思念噴涌而出導致的必然結果。

喬忌想得到這個女人，想佔有這個女人，同時又非常害怕失去她，就像他失去所有親人朋友一樣。所以他小心翼翼，不敢像第一天那麼衝動，更不敢告訴她，不死族背後的黑暗。

不死族最快捷有效的晉陞方式是獻祭。

獻祭親人、獻祭朋友，甚至是獻祭標記的愛人。

除了未成年子女不能獻祭外，獻祭越親近的人會導致存活下來的人實力提升得越快。

但通常，不會有人會甘願為別人獻出自己的生命，所以，獻祭通常就成為了不死不休的搏鬥，死的那一方會獻出自己的血液和心臟，而獲勝的那一方，實力會大幅度提升。

所以，不死族會「吃」掉自己的親人和朋友。很多不死族會反覆標記，反覆「吃」掉自己的愛人來提升實力。

喬忌能成為不死族最強，「吃」掉的人不計其數，可大多都並非他所願。絕大多數都是對方想「吃」掉他，他在反抗之中，靠着自己的實力和毅力成為了最終的勝者。

他在成年後吃掉的第一個人，就是他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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