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思古輕扯唇角,舉杯道:「辛苦衞總監!」
仰頭,一飲而盡。
車子到了遲川,此刻畫廊早已人去燈滅。
司機停車後,她才想起來,她身上沒帶一分錢。
司機看她衣着不凡,模樣清秀,卻說沒錢,覺得她是騙子,沈灼乾脆把手上的鏈子解下來給他:「這個給你,當作車費吧……」
司機看了眼,推道:「你給我一條鏈子我也沒用啊!算了算了,當白送你一趟了!倒霉!」
沈灼還是把手鏈塞給司機,下車後不停說謝謝。
夜裡寒風吹來,胡同里暗淡無光,靜得只有她腳步踩在石頭上的聲音。
她繞到畫廊後面,在一簇青色磚頭縫中,摸出了一條沾滿泥土的鑰匙,搓乾淨,把角落的小門打開——
這是畫廊的後門,很長時間沒用了,鐵門生鏽,打開時,唧唧哇哇地響。
她走進去,才發現,從這裏也進不去前廳,只有後院的倉庫能進。
倉庫像塵封了好久的古屋,裏面掛着畫廊的滯銷畫,沈灼立在牆面最中間的那副畫前,揭開外面纏繞的氣泡膜和報紙,畫的原貌露出來——
黑色的背影,裏面的肖像並不寫實,但她知道那畫的是誰。
她在畫前看了一會兒,轉身回去,在倉庫角落找到一堆廢棄的顏料和松節油,她把顏料一股腦全擠在調色盤上,拿起鬃毛刷大力沾上顏料調和油,直接刷在畫布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畫布已是面目全非,調色盤上的所有顏料也已用盡,她才丟下筆刷,力氣被抽光。
她緩緩退後兩步,駐足許久。
青春,她可笑的青春,其實一文不值!
夜深了,宴席散了,譚思古邁着虛步出來,眾人相送,他笑容滿面,一一回了。到家,沈灼已經回到家,關上卧室門,縮在被窩裡。
譚思古輕手輕腳地走進去,爬上床去,到她身邊,探手,摸了摸她的側臉。
還好,沒哭。
他也不知道是該鬆一口氣還是該皺緊眉頭。
沈灼原本就沒睡熟,覺到臉上涼涼的,有什麼東西擦過去,就一下醒了。
轉過頭看到譚思古,她啞着聲音問了句:「開心么?」
譚思古瞧着她,帶着幾分笑,身子往下蹭了蹭,鑽進她暖熱的被子里。
他只脫了外衣,身上穿着襯衣,褲子也沒脫,還帶着外面的涼氣,這一進來,沈灼打了個哆嗦,去推他。沒推動。
譚思古胸前肌肉結實,肩膀渾厚,人不輕。沈灼剛醒來,也沒啥力氣。就這樣被他得逞。
他貼着她的後背,手臂摟住她,困着她,像一座城牆,固若金湯。
沈灼聲音冰冷,又問他:「你是不是很開心?」
譚思古沒答,倒是反問她:「從哪兒看出來我開心了?」
沈灼帶着氣,聲音悶在他的胸膛間,「看我難受,你就開心!」
譚思古胸膛微震,顯然在笑,「我不跟你計較這些,你就該覺得慶幸了,你倒好,竟然跟我問罪。你說說看,帶着自己老婆見她前任,我有什麼好開心的?」
沈灼恨的想揍他一頓!
但她知道,她打不過譚思古。
偷襲得不算,正面交鋒,她絕沒有勝算。
以前也不是沒試過,一頓掙扎,四肢全被他輕易固定,再來就是她受罪,他得逞。這種虧沈灼吃過,所以這種念頭一出來,她就放棄了。
她也只能在嘴上逞些能,不屑道:「是啊,帶着自己老婆見她前任,譚先生,您的氣度,好生讓人佩服!」
譚思古悶住了笑,默默嘆了口氣,聲音在她腦後,特別清晰,「對啊,我這樣好的氣度,有些人,偏偏不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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