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夢裡不知身是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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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啦，思服。」

「你今天也能看見我？」

衞風失笑，緩緩點了點頭。

「這裏還是之前的地方，你依然被困在這個地方嗎？」連思服看了看四周，發現還是被冰層覆蓋的地底下。

「不是不能出去，只是有預感這裏很適合磨鍊心境和劍意，我在此處感悟劍法。」

「感悟劍法，你不是宗門之劍的主人嗎？怎麼還要感悟劍法？」

「它既然是宗門之劍，那麼有一天就要交接給下一代主人，我總要修鍊出自己的劍，或者擁有一把自己的劍。」他去俗世歷練前，師尊就曾告誡過他一定要有一把已經的劍。這裏又是冰雪化成的地方，剛好契合他的靈根，可遇不可求。

「我知道啦，因為你是冰靈根，這裏又是冰雪世界，所以很適合你來修鍊和感悟自己的劍對不對？」

衞風淡淡笑着點頭。

「那些女修真不該叫你寒冰仙君，你一笑起來就冰雪消融，如沐春風啦。」連思服這還是第一次見有人笑得這麼好看，但她又不怎麼會形容，家教老師只教她一些基本的用詞，怎麼夸人她還在學習中。

這次連思服很快就從夢中醒來了。

接下來好幾天都沒再夢見過衞風。

倒是又到了周末，胡夢又來了。

胡夢一遍哼着歌，一遍走了進來。

「在哪裡在哪裡見過你……你的笑容這樣熟悉……我一時想不起……啊~~在夢裡……夢裡夢裡見過你……甜蜜笑得多甜蜜……是你~是你~夢見的就是你……在哪裡在哪裡見過你……你的笑容這樣熟悉……我一時想不起……啊~在夢裡……」

「怎麼樣怎麼樣，這首歌是不是很貼切呀？」

胡夢坐到了小沙發上，連思服還沉浸在剛剛胡夢哼的歌裏面，真的很貼切呀，夢裡夢裡見過你……

照例，胡夢說了一些學校里好玩的事給連思服聽，連思服聽得入迷，她從來沒有去過學校，真羨慕學校里的生活。

「羨慕什麼呀，我呀也就是說了比較好玩的事，大部分還是很無聊的，我倒是想像你這樣不用上學，那該多好！」

連思服卻搖搖頭，「等你真的像我這樣只能日復一日躺在這裏，你就會覺得擁有正常的生活是多麼讓人羨慕了。」

人，或許都是互相看的，你看我的生活多麼好，我羨慕你的生活，卻看不到自己擁有的東西，或者說，因為自己已經擁有了就不在意了，沒有想到別人是如何羨慕這份擁有。

「或許吧，我現在的生活，比起一些親戚家的實在好太多了……」

胡夢是因為姨媽才能來到連家生活的，有時看着堂姐堂妹們的生活，她會不自覺生出一些優越感來，但是如果連思服是健康的呢，或者又突然好了呢？她還會擁有這份優越感嗎？不見得吧，姨媽沒有必要再接她們幾個表姐妹來……

所以她會來找連思服，也是為了提醒自己不要太過沉溺在這份生活里看不到自己，認不清自己的身份，她姓胡，並不姓連。靠着姨媽，可是說句難聽點的，倘若姨夫對姨媽養着這麼多親戚的孩子有意見了呢？還有那位老夫人，可是從來都對她們幾個客氣又疏離的。

胡夢看着連思服又不說話了。

「怎麼了？」連思服被胡夢看得有些發毛。

「沒什麼，就是覺得你也挺不容易的。」連她這個客人都覺得，她姨媽關心她比關心連思服還多，有時她甚至還感覺得到，姨媽對連思服是頗有些不耐煩的。

「我怎麼就不容易了？」連思服問道，本來她只覺得這樣重複的日子有些無聊煩悶，但自從夢見了衞風，或者說與衞風在夢裡重逢，她就不覺得無聊了，甚至可以說期待起並不知道的以後。

以後的事情雖然還並不知道，但是才更讓人有期待感吧。

「沒什麼啦，今天聊了這麼久，不打擾你休息了，希望你晚上又能和他相見。」

胡夢告辭了。

又能和他相見，多麼美好的感覺。不，倒不如說，又能和他重逢。

白茫茫的冰雪世界中，一片片雪花飛舞飄落，衞風用劍氣凝成了一把冰劍，揮舞間劍氣又幻化成一條冰龍，冰龍長嘯一聲，化成了一片片冰花飛落出去，快碰到天空飄落下的雪花時，冰花又分裂成了一塊塊薄薄的冰片，將雪花割裂開來，頓時雪花冰花四濺，那一片區域冰雪顆粒飛揚，又在劍氣的凝聚下高速旋轉，如飛沙走石一般掀起了漩渦，粉碎了一塊塊高大的佇立在這塊冰原上的冰柱冰石！

衞風尚在摸索的階段，還不能完全控制，他又一遍遍演練這個過程，希望能盡量收放自如，同時還能控制在一個區域……區域？領域？

空間領域？就像這處冰雪組成的區域內，那他自己的劍或者說和劍一起爆發的劍氣輔以靈根，能不能也形成一片自己能絕對控制的空間？

衞風一遍一遍試驗着自己的想法，事實證明這個思路是對的，只不過，這空間領域的感悟，應該不容易。難怪那些曾爆發了空間領域的大能，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比劍修還要同階無敵手。

在自己的空間領域內，自己就是絕對的主宰，擁有絕對的控制，領域內的元素是與自身靈根一致的，兩者互為一體，故在領域內形成了絕對控制。

衞風沉思完，又一遍一遍試着調動了這片區域內的冰靈氣元素，這處地方恰好契合他！

待不知演練了多少遍過去，他才勉強形成個幾米寬的空間領域，不過，慢慢來，只要一直修鍊下去，他相信有一天一定可以修鍊大成。

又看向遠遠等着的連思服，頓時御劍急行過去。

「等久了吧。」

連思服搖頭，誇讚道:「你真厲害，真的，練到後面是不是就形成了『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的境界了？」

「『千里冰封，萬里雪飄』嗎，我會努力的，到時候，邀你來欣賞。」

連思服笑了，只是心裏不免有些堵，他們兩人分別位於兩個世界，有時她覺得能夠在夢裡相見，都已經是不可求的緣分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無法相見，她不奢求可以時常見面，只求在見面時能彼此留下美好的回憶，不管是夢一場也好，還是真實發生過也罷，能時常回憶起這份美好的存在就足以。

「我會在修真界多打聽怎麼穿越界面與界面之間，也聽人說修為到了一定的境界，就能撕破虛空，倘若有一天，我達到了那個修為，就一定想盡辦法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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