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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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阿哥的葬禮辦的很簡單,蘇驀應九阿哥要求將他葬在了後山,在他的墓碑四周種上了忘憂草,蘇驀還讓自己的一雙兒女送九阿哥出殯.蘇驀想,這大概是她僅能為九阿哥做的事了吧,這麼多年來,九阿哥一直未曾娶親,其中的原因都心知肚明,終究,是她欠了他的.

十三阿哥走上前,站在蘇驀身旁,伸手輕輕攬過蘇驀的肩膀,表達着無聲的安慰.蘇驀將頭靠在十三阿哥的肩膀上,十三阿哥輕輕拍打着蘇驀的後背,眼神堅定的看着九阿哥的墓碑,心裏暗自說道:"九哥,謝謝你一直以來對驀兒母子的照顧,還有對我和驀兒的成全,願你一路走好,下輩子再無坎坷."

蘇驀和十三阿哥靜默着站在九阿哥的墳前,心情都有些沉重,似乎連老天爺也是為了應景一般,轟隆隆的響起陣陣雷聲,見此,蘇驀和十三阿哥才不得不下山.

剛一走進院子,蘇驀和十三阿哥還來不及關上門院門,大雨就直接宣洩而下.雨連着下了半個多月,幾乎家家戶戶都是緊閉家門,畢竟雨實在大了點,索性古代的道路並不是像現代這般是無法滲透的水泥路瀝青路,而是黃泥巴的土路,水可以滲透到地底下,是以除了泥濘之位,並沒有造成什麼災禍.

蘇驀坐在窗邊看着屋檐上水流滲透而下,十三阿哥見蘇驀這般模樣知道她還沒有從九阿哥去世中回過神來,暗嘆一口氣,十三阿哥走上前將蘇驀攬入懷中,下巴頂在她的頭上和她一起看着窗外.

蘇驀將身子微微往後,靠在十三阿哥胸前,雙眼依舊望着窗外,嘴唇輕動,語氣彷彿是來自亘古的遙遠和傷感:"你知道嗎?最開始我很討厭他,那時候他總是整我,後來,知道他的心意,我卻不能回應,這才對他改觀,再後來,在倉津的幫助下,我來到了大理,和你分開的那十幾年之中一直都是他時不時的來看望我們母子,讓兩個孩子不失落.而我之所以後來去了京城找你,正是他和兩個孩子勸說的,這麼多年來,他一直未曾娶妻,我從不說明,可是心裏卻是更加的愧疚,看着他走了卻連一個送終的人都沒有,我心裏不好受."

十三阿哥聽着蘇驀這樣絮絮叨叨的說著,心頭也是一陣難受,他一直都知道九哥對驀兒有着別樣的情感,卻不知道他和驀兒之所以能夠重逢,竟是因為九哥的緣故.這些年來,他一直知道驀兒對九哥愧疚,他自問他不是聖人,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擔心另一個對她別有用心的男人,他心裏不吃味是假的,可是眼下,聽着驀兒說著這些話,他突然發現,他很可笑,心裏同時升起了對九哥的愧疚.

雖然蘇驀和九阿哥心裏都裝着對九阿哥的愧疚,可是日子還是要過的.誰都沒有再提起九阿哥的名字,但是逢年過節的桌子上的碗筷從來都是多一副的.

近些年來,十三阿哥的身子骨也不再硬朗了,年輕時落下的病根雖然一直以來都有蘇驀的藥物調理着,可是人到了老年,那些壓制住的老毛病就全都一個個又犯了.

蘇驀聽着屋子裡傳來的陣陣咳嗽聲,心裏也很是不好受,距離九阿哥過世已經過了十二年了,自從那一年連下了半個多月的大雨之後,十三阿哥就經常咳嗽,開始蘇驀說要看看,可是十三阿哥卻是堅持說只是感染了風寒,等蘇驀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十三阿哥的身體已經只能用藥物來拖着了.

算了算時間,蘇驀感覺時間差不多了,連忙起身將藥罐里的中藥倒出來,也顧不得燙手,端着就往屋內走.

"咳咳......驀兒,沒用的,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你別操勞了,快去歇會,你已經幾天幾夜沒合眼了,咳咳......"十三阿哥看着蘇驀端葯進來,強壓下喉嚨的癢意,對着蘇驀吃力的說道.

蘇驀看着十三阿哥已經兩鬢斑白的面容,心裏劃過微微苦澀,眼眶也忍不住微微濕潤,但是又怕十三阿哥看到自己落淚而心疼,連忙偏轉過臉將眼角的淚拭去,這才笑着走上將葯放在床頭邊上晾着,等葯不燙口才餵給十三阿哥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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