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小羊偷偷露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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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感情有正兒八經的開始，就得有同樣正式的結束。

這樣才叫有始有終。

坦白那天，甄暘還特地避開了遊戲里的其他親友。

他知道時機可能不太對，也可能會有些傷人。

但這件事情真的沒法繼續拖下去了！

連着好幾天，甄暘都夢到對方衝到自己學校來找人，發現他是男生後，惱羞成怒，繼而大發雷霆，甚至拎着可憐小羊的衣領將他整個舉起來，說是要扒皮做成羊肉串串，撒上多多的辣椒面和孜然粉……

話又說回來，甄暘的遊戲昵稱叫做【珍寶】。

這是在一起後對方斥巨資1314塊購入的珍貴二字id，相比起這個一看就不簡單、甚至隱隱帶着某種獨特氣質的名字，情緣哥的昵稱很是質樸：江九思。

江是劍宗掌門的姓氏，嫡系弟子多姓江。

而九思則是門派心法包含的一套劍法名稱。

這是【劍心】很常見的一種昵稱構成方式。

他們倆常去的地圖叫做「天池雪域」，套用到現實世界應該在崑崙一帶，也是甄暘第一次在遊戲里見到江九思的地方。

曾經把他揍得死去活來的天池小boss，現在站樁就能打死。

他們倆站在湖邊，看着那頭並不像是武俠位面能有的水怪，沉默了好一會兒，直到江九思先說話：「你忙完了？」

忙完了才想起我來？

這算是我的主動讓步吧？

再一想，讓了就讓了，讓一步又有什麼關係呢。

但甄暘硬着心腸沒接着他的話說，而是自顧自地開啟了分手的前奏：「我最近很忙，將來可能會更忙。這段時間冷落你是我不好，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了，如果你想要分開的話，我可以答應……」

江九思應該是被無語住了。

他想過18、9歲的女孩子可能不太好哄，會有些小脾氣，甚至會無理取鬧，但沒想過珍寶一開口就是提分手。

什麼原諒不原諒的，咱們說的真的是一件事情嗎？

我還沒說答不答應，你怎麼就單方面宣布分手了？

「如果你不能接受現實見面的話，那我道歉。」

「是我太心急了。」

於是江九思再退一步。

他想了想，覺得自己可能也做錯了什麼。

眼下雖然沒完全想明白，但並不妨礙先道歉。

而甄暘被他誠懇的歉意擊中，內心越發愧疚，他覺得自己騙了人家半年多屬實有點過分。

說真的，江九思對他很不錯了：小霸王學習機跟不上，開機就嗡嗡作響，這是甄暘在遊戲時不願意多說話的一個原因。除此之外，人多、模型多、特效多的地方經常卡成ppt，更是從根源上限制了甄暘絕大多數的玩法，對方依然樣樣遷就。明明是副本、競技場都能輕鬆拿捏的劍宗高手，硬是陪着自己混成了鹹魚休閑黨。

想到此處，甄暘醞釀了一下情緒，又捂住麥小心調整了聲帶，用原本的聲音鼓起勇氣交代了真相——

對不起哥，我騙了你。

現在你喜歡的女大沒了，但男高有一個，還要不？

後半句甄暘沒臉說出口，只是在腦子過了一遍。

江九思尋思：我是來和情緣故地重遊的，怎麼突然被拉進分手坦白局了呢？等等，你是男生？啊，這的確是男生的聲音。

【那你平時為什麼那麼可愛？】

和甄暘不同，他心裏這麼想，自然也就問出口了。

後者隔着屏幕臉色爆紅：「要不你還是罵我兩句吧……」

這下，江九思也沉默了。

時間久到天池裡的水怪又刷新了一隻，甄暘才聽到他沉沉開口：「罵你做什麼？算了，你說你今年高三，那就別這麼頻繁地玩遊戲了，好好複習、考個大學是更要緊的事。」

江九思到底生不生氣呢？

好像也沒特別特別的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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