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第 8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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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玥跪下閉眼的一瞬間，時空彷彿發生了扭轉，她聽到另一道屬於自己的聲音在耳邊不斷迴響，說的自然都是前世許下的願。

明明沒過多久，她卻有種過去了很多很多年的感覺。

她再清楚不過，前世和現在到底是不一樣。上一世在這裏只有她與和喬，祿安康陪在她身邊，她記不太清楚當時有沒有遇到夏嬌嬌和妍妃嫂嫂，這一世多了周凌，多了和頤，多了薄荷與藿香，還多了一個婁姜。

物是人非，她也不再是那個她。

她睜開眼，再閉上，過去的聲音不再，但她也沒有立即許願。

明明和喬方才還叮囑過，她此刻卻是內心一片迷茫，不知道該許什麼願。

她想換回來，想安安穩穩地度過這一生，還想找個互相喜歡的人。

想到最後一點時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一個人，她趕忙搖了搖頭，不算不算，這個不算。

她試圖靜心，深呼吸時殿內香的味道沁入心肺，耳中聽到了有人默默咕噥的聲音，來回腳步走動的輕微聲響，有跪在蒲團上的低沉，有不受周遭影響穩定落在木魚上的清脆。

這麼多人在殿內都壓抑着自己不發出大的聲響，是怕什麼？怕太過嘈雜神聽不到自己的祈願么？

身邊人的動靜牽扯到了她，那一瞬間的心流消失，牧玥隨之睜眼起身。

她讓了下位置，到後面時和喬問她：「可有好好許願？」

牧玥點點頭：「嗯。」

願沒許，但是那一刻牧玥覺得這座廟存在有它的意義，不管有沒有神明都不再重要，能多一個承載信念的地方確實不錯。

她之前進來的時候沒看到，此時尋找了一下敲木魚的所在，反正還在等祿安康他們，她示意了一番，自己去那邊看看。

以前完全不覺得，不就是個木魚，敲起來噠噠噠的，不比其他樂器好聽，但現在，可能是在特定的環境里，聽起來格外舒服。

牧玥站在敲木魚的師傅面前，他們之前進來是在最左邊的門，而敲木魚的師傅在最右邊，這裏只有個矮几，尚在中年的師傅閉着眼睛盤腿坐在蒲團上，縱使周遭人來來去去，他敲木魚的手落下得都是穩而有規律的，不快也不慢。

盯着他看了會兒，牧玥覺得這可能就是有道行的高僧，她試圖找機會跟對方攀談幾句，說不定能得到什麼指點。

而感覺到面前有人長時間停留，對方睜開了眼睛，但是手中動作仍然不停。

機會來了！牧玥眼睛一亮，讚歎道：「大師，你這木魚敲得好穩啊，在這麼亂的地方還這麼平靜，是有什麼秘訣么？」

大師表情淡然：「無他，唯手熟爾。」

你在這裏敲十幾年，你也一樣。

牧玥一怔，覺得對方話里可能有禪機，她沒悟到。

倒是師傅多看了她幾眼後，微帶迷茫的神情中透出瞭然，「啊，是你啊，婁施主，多年不見了。」

牧玥驚奇：「你認得我？」

師傅道：「那是自然，婁施主人心善，以前在這寺里做了許多善事，後院中你種的那些樹都好好長高了，記得住持當時讓你在做完第一百件善事時許了願，到今日可有實現？」

額……一下子問到死點，牧玥想着幸好她自己過來婁姜不知道，她想着那應該是婁姜家境還好的時候，之後家道那麼慘，許了什麼願估計都是個悲慘結局。

她呵呵笑道：「還沒呢，可能時間沒到吧。」

她超級敬佩都這麼和她說話了師傅的木魚都沒停過，對方行了個禮結束話題：「善哉善哉，婁施主這樣的善人必會達成所願。」

這樣的善人都實現不了心愿的話，普通人還想什麼呢。

對方一閉眼，牧玥識趣地不再叨擾。她現在挺好奇婁姜當時許了什麼願，然而怎麼想都覺得對方怎麼會告訴她呢？跟她又有什麼關係，她才不在乎。

她回來祿安康他們已經好了，沒人知道方才有這麼一道插曲，眾人往領荷包的地方去。

荷包專為年輕女子提供，且每人僅限一枚，他們過來的功夫人是比先前少了一些，排隊之餘眾人都有些餓。

薄荷是提前準備的有吃食，不過現在人多，出去拿想來要費一番勁。等下出去吃的話回去的路上不知又要堵多久，就算周凌都不想在人多的時候走。

婁姜在這時提起寺里可以提供簡單膳食，有方才那位師傅在前牧玥絲毫不驚訝他對蒼山寺的熟悉，這麼看反倒是之前，他一點沒表現出來，還真是位隱藏高手呢。

他們等下可以直接回禪房，用寺里飯菜對付一下，等人少了再走。

周凌他們沒有異議，商定好眾人決定就這麼辦。

趁着排隊的功夫，這次周凌果然找祿安康打聽牧玥的身份，她要打聽自然得躲着點牧玥，幾人間的距離稍稍拉開，他們在後面嘀咕着呢前面忽然加進了幾個人。

有人插進來的瞬間，周凌手就直接搭上了前面女子的肩膀上：「不是，這幾位姐妹，不要插隊啊。」

前面的人被嚇了一跳，不是因為被說插隊，而是排自己的人看起來像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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