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不確定太宰是否介意見到其他人，咲子進門後順手掩上房門。

入眼房間內，咲子立刻衝到床邊，先把半起身的太宰按回床上，再拾起地上玻璃杯，放到一邊。

被她按回去的太宰，正用被子遮住半張臉，雙手半捏着被子，鳶眸有些無辜地看向她，和某些闖完禍就裝無辜的貓主子一模一樣。

「……」她還能說什麼呢，幸好她還準備了寶礦力。

咲子拿過稍遠點的電解質水，扭開瓶蓋，遞到太宰身邊，說道：「喝水叫我就好，不要自己強行起床，病人只需要好好休息。」

一陣布料摩擦聲音響起，他微微從被子中探起身，露出身上的衣物。

太宰穿着那件對於咲子來說有點過長的短袖，長度似乎剛好合適，但他要瘦弱得多，衣服掛在他身上空空蕩蕩。

沒有伸手接過水瓶，而是把嘴湊到瓶口，在高燒下有些殷紅的唇瓣半貼緊瓶口，鳶眸有些疑惑地橫來。

剛剛還能支撐起身的雙手，此刻捏着身前被子一動不動。咲子有些欲言又止，這是什麼新想出來折騰她的方式嗎？

手卻順從太宰仰頭姿勢，捏着水瓶慢慢傾斜，為了避免給太宰喂得太急，咲子聚精會神地關注着太宰。

脖子少見沒有綁繃帶，顯得纖細又修長，喉結隨着吞咽速度起起伏伏。視線上移，太宰垂眸，似乎在專註喝水，鴉羽般濃密漆黑的睫毛，打下陰影。

突然，那雙鳶瞳又掃過來，和咲子對視上。咲子無師自通領會了太宰催促的意思，水瓶傾斜，他喝得有點不耐煩了。

「自己喝？」咲子一邊繼續傾斜瓶口，一邊又把瓶子壓近一點，示意太宰接過去。

某個享受服務的人充耳不聞，雙手更似落在被子上紋絲不動。遲遲不見對方接手，咲子只能慢悠悠喂完半瓶水。

並且無時無刻不希望太宰再喝快點，瓶子壓近後，太宰不退反進，似乎已經緩解剛剛的渴意，他改換成小口抿着，粉色舌尖在瓶口處若隱若現。

咲子下意識挪開眼，不在仔細觀察太宰喝水動作。總覺得現在的場面有些糟糕，感覺像她是什麼控制住太宰，做下什麼不可饒恕罪孽的嫌疑人一樣。

明明她是出於一片好心在照顧朋友！

「啊，好涼……」太宰輕聲叫了一下，歪頭看向咲子。

剛剛錯開眼後，咲子還保持着勻速傾倒水瓶，可是太宰不知道怎麼放緩了喝水動作。

部分水花從太宰嘴邊溢出，低落到領口和側面被子上，氤氳出深色水漬。

「抱歉！」咲子立刻道歉，然後扯過放在一旁的抽紙，下意識擦向太宰的領口脖頸處。

簡單擦拭兩三下，一直被繃帶包裹的脖子似乎有些泛紅。咲子猛然意識到，自己這個動作似乎有點不太合適。

見咲子停下動作，太宰還有些疑惑，他的手這時候又有勁了，衝著微微扯過自己的領口，似乎還能隱約透過領口看到水流順着鎖骨滑落。

「……自己擦。」咲子再次扯出幾張紙丟給太宰，自己則放手，開始處理床邊的水痕。

幸好是在床邊，即使不小心打濕一點，也不影響太宰休息，如果不小心打濕被子就糟糕了，到時候還得換被子。

被丟過幾張紙的太宰伸手，抓過輕飄飄的紙巾，又側頭注視着埋頭擦床單的咲子，輕哼一聲。

他漫不經心地把紙巾塞進脖子里，草草擦拭幾下，一直被繃帶保護着的脖頸皮膚脆弱萬分，被不清不重擦完之後，很快泛紅一大片，就像是遇到什麼糟糕的事一樣。

傾倒而出的水花，大部分都擦過太宰的嘴角，他像是察覺到自己嘴角的濕意，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

正巧抬頭的咲子撞見這一幕，只以為太宰還沒喝夠。她又拿過一旁還剩一點的寶礦力，舉到太宰面前搖晃一下，「還喝嗎？」

剩下的一點水在瓶內被搖晃地碰撞起來，床頭檯燈暖光照映下，似乎有些明亮的光斑被折射在兩人臉上，也折射進太宰眸底。

鳶色雙眸微微睜大，像是完全沒想到咲子竟然還能問出這樣的話。咲子總覺得隱隱聽見了磨牙的聲音，她有些疑惑地衝著太宰嘴角看去。

「喝！」只見太宰抬手，左手乾脆地擦過嘴角剩餘地水漬，一邊惡聲惡氣丟下這個字。

說著，他又支起昂頭湊近，等着咲子再次投喂。卻只等到有些冰冷的水瓶貼上臉頰，下意識打一個寒顫後，鳶眸疑惑望向咲子。

「自己拿着，」咲子看着他有力支撐上肢的右手，又掃向放在被子上，太宰剛剛自然擦嘴的左手，撇撇嘴角，「恢復的不錯嘛。」

本以為被她揭穿以後，太宰就會老實下來。

不過是美好的設想罷了，沒有這個折騰咲子的法子，太宰側頭，躲過咲子手中的礦泉水，清咳兩聲後，立刻有些虛弱地說道：「好涼。」

小心瞥了下無動於衷的咲子，太宰抱着被子，嗓音壓低，有些喑啞地說著：「想喝熱咖啡。」

演戲都不需要人搭戲，完全是爐火純青級別。

下一秒，似乎因為聲音壓得太低，太宰忍不住開始猛烈咳嗽起來。咲子覺得，這完全是自作自受，可是看着太宰連淚花都要咳出來的可憐樣子。

她還是心軟了，把手中的水瓶放置在一邊，傾下神輕拍太宰背部，幫他舒緩呼吸節奏，不免得，兩人之間距離被拉進。

太宰緩了過來，動動耳朵，似乎察覺到什麼，他側過頭喊到：「咲子……」

聽到自己名字的咲子，有些疑惑偏頭看去。

一陣敲門聲響起，然後是晶子的話語，伴隨着門自己打開的吱啞聲。

「咲子，我們就先……」與謝野晶子一邊舉手敲門，一邊說著。

本以為只是去去就回，沒想到咲子一進門就沒影了。等了一會後，與謝野晶子和國木田獨步準備今天先告別。

本來是準備過來說一聲就走，敲門只是為了提示咲子而已，沒想到這個門只是虛掩着。

老舊二手公寓的門本就不怎麼結實，晶子也並非力氣小小的女人，於是這間卧室門就這樣被輕而易舉地敲開。

站在門邊的與謝野晶子，順勢看向房間內，一時忘記自己想說什麼，感嘆了一聲，「哇哦。」

受制於角度問題，在晶子看來，房間內的場景實在是太難言了一點。

被子有些凌亂的蓋在病人身上，站在床邊的咲子正一手撐着病人，微微偏頭。而那位樣貌姣好的先生，正好側着過去，兩人似乎在忘情的擁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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