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射箭的那人極不服氣,欲要跳起來,好在旁邊的同伴眼疾手快,將其摁住。
柳明江還保持着單膝跪地的姿勢,雨越下越大,澆得他渾身透涼。
晏楚並不叫他起來,而是從上往下睥睨着,問他:「中郎將是否上過戰場?」
柳明江猶疑片刻,「...沒有。屬下與所轄的兄弟們負責運輸軍械,都在州府的官道上行馳,連山匪都很少遇到。」
「所以偶在宣城遇到劫匪,你們便連招架之力都沒有,讓對方白白搶了去,自己還下了大獄。這是技藝不精,能力不強的表現。」
晏楚來回踱步,最後用刀鞘指着柳明江道:「虧你們一個個還以騎射標榜自身,傲視他人,在我看來,都是狂妄自大!名不副實!」
牛達此時清醒了也許,聽到這裏不滿地嘀咕:「他才是狂妄自大,這是在羞辱人!」
趙有通趕緊拉了他一把,「你少說兩句會死啊。」
「我看他就是在針對中郎將。」
高台上,晏楚對柳明江繼續道:「中郎將,本官剛才說的,你服不服?」
柳明江保持沉默。
晏楚冷笑,「我知道你不服,你以為我在針對你。我可沒有那個時間和心情,日前突厥發生政變,老可汗身死,王儲被殺,莫倔上位,形勢瞬息萬變,若你們還不能快些成長起來,就會成為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此話一出,引起軒然大波,一段時間來大家對近期的超負荷訓練都頗有微詞,心生疑竇,現在晏楚終於告訴眾人,一場戰事不可避免。
登時,將士們的心情十分複雜。
有躍躍欲試的,有心懷忐忑的,有擔憂彷徨的。
晏楚沒有再過多說什麼,此時人已經到齊了,他轉身問賀堂,「共有幾人遲到?」
賀堂回答:「五十二人。」
晏楚點頭,雲淡風輕地說:「那就各打五十軍棍。」
柳明江立馬抱拳,求情道:「太師大人,是我管束不嚴,要罰就罰我吧。我為一營統領,該負起首要責任。眾人有錯,都錯在我!」
此話一出,下面的人都坐不住了,紛紛起來要為柳明江說話,嘰嘰喳喳,喋喋不休。
晏楚冷眼瞧着,先不管下面的士兵,他對柳明江說:「誰說我要放過你,你也該罰。你自己有自知之明,確實統帥無能,底下人才會遭殃。是因為你對軍規不明,才放縱了你的士兵。我明白告訴你,不是你代他們受罰,而是他們受罰都是因為你!」
眾人漸漸安靜下來,聽晏楚接着道:「我知道威遠營是你祖父一手組建起來的,你家三代都在營中耕耘。建立之初,人數只有十二人,大家都如兄弟一般,有什麼事情商量着就辦了,那時候可以講人情。但現在營中士兵人數已經發展為三千人,是一隻很龐大的隊伍了,你還能以家庭作坊式的管教方式嗎?若士兵被劃撥到其他部隊,沒有養成鐵一般的紀律和頑石一般的心境,那時候沒有你這個大哥為他們兜底,你的寬容是放縱,你的溫和是軟弱,就是害了他們!」
一席話讓柳明江振聾發聵。
確實,威遠營一直是柳家在領導,祖父三代說話低下莫有不從的,由於常年不擔負作戰任務且人員不流動,士兵都疲乏懈怠了。
晏楚這一次是真真敲打了柳明江。
可惜晏楚的話不是誰都能理解,誰都能明白的。
還是有人對他很不服氣。
但晏楚哪裡管旁人怎麼想,他抬抬手,柳明江和其他五十幾人一同被押到場地中央。
大雨磅礴中,揮舞的板子都帶着血水。
幾個大漢到最後也支持不住了,抱着條凳叫喊起來,這時候,終於沒人嘰嘰歪歪了。
殺雞儆猴。
晏楚對此很是滿意,還是信那句話,想要臣服,最直接的就是敬畏和懼怕。
打完之後,晏楚着人將他們拖下去,剩餘的人接着訓練,直到天亮。
柳明江被打了之後又接連訓練了好幾日,終於在某日支持不住,暈迷過去。
晏楚大發慈悲,讓人回家歇息。
胡氏看到病懨懨的兒子,心都要碎了,得知是晏楚下令責罰的柳明□□氏哪裡夠得上晏楚,就怨氣都累積到徐漪身上。
在胡氏看來,晏楚是挾私報復,是因為徐漪。
可她不敢冒然去徐漪院子里鬧事,又不敢在柳明江面前嚼舌根,只能偷偷抹淚,心裏好大的委屈。
這日,柳宅的門口停了好幾輛華麗的寶馬香車,惹得鄰居都來湊熱鬧。
胡氏還在廚房忙活,下人慌忙來通報,說是趙國公家的女君來看郎君了。
胡氏嚇得兩眼發黑,趕緊換了衣裳去門口迎接,哪知姜琳琅已經進屋,胡氏又慌忙趕到會客廳。
剛跨進門,便瞧見一個衣着繁複華麗,派頭十足的女君坐在首位,柳明江陪在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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