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觀星奪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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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裏的事，由不得你獨斷專行，斷送了祖宗的基業，我今日召了五大堂的族老來，大傢伙商議決斷。」三員外強壓怒火，朝身旁的四員外示意道：「老四，你去傳他們五人上來。」

諸葛伯均知三族叔今日發難，必不肯善罷干休，只能見招拆眨

五大堂的族老中，保和堂的十五先生五旬出頭，算是最年輕硬朗的一位，其餘四位都是抖抖索索的高齡老者，走一步台階，腳都在顫抖。

諸葛伯均嘆口氣，這麼大的年紀，不好好頤養年，真是所為何來？

他了解保和堂的十五先生素來是個騎牆派，為人很是圓滑，這番前來恐怕也是勉為其難，便先下手為強，道：「十五先生，更深霜重，還請保重身體為上。」

他得十分懇切，保和堂的十五先生面露尷尬，他們雖都是諸葛氏子弟，因早在五服開外，並不需講究序齒，諸葛伯均年紀比他輕得多，卻是長房嫡派出身的族長，他們都是旁支，因此恭敬地行了個禮：「宗長。」

諸葛伯均有些感慨，道：「我前幾年生病，村裡的事兒就不大理會，去歲大安了，有時也問問族中產業現在都經營得怎樣了，聽保和堂的買賣做得很得法，在村裡的生活是頭挑的。」

十五先生謙道：「咱們保和堂原是宗，人口滋生得也少一些，這兩年略略寬裕些個。」

諸葛伯均笑問：「年下分成怎樣？」

「成年男丁在鋪子里做事的，按鋪子里工錢結，沒有差事的，一年三兩二分銀子。」十五先生道。

諸葛伯均頷首，微笑道：「我看過賬本，保和堂最多，人均三兩二分銀子，務本堂最少，人均二兩四分銀子。」

八卦台上四位族老中，有個黑臉的老者臉色一僵，想來他便是務本堂的。

「十五先生，當年大獅公攜戚黨來此隱居時，你可知曉那時人均分紅有多少？」諸葛伯均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

「這，我就不曉得了。」十五先生不解其意。

諸葛伯均嘆息道：「十兩五分銀子，參照當時銀米物價，元末的十兩五分銀子比現在的十兩五分銀子經用得多，咱們村子如今已經是精窮了。」

「哦。」十五先生訝然，他自認做事勤勉，自奉極儉，十年前接了他伯父的班，克勤克儉才能做到人均三兩二分銀子。

諸葛伯均眸光掃向其餘人：「為甚麼祖先們避難來此，立足未穩，卻要比現在還富裕些？大家有沒有想過緣由？」

十五先生陷入沉思，那務本堂的黑臉老者冷笑道：「必然是咱們這些不肖子孫愚笨，趕不上祖宗才智的一半，這才王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

諸葛伯均搖搖頭，朗聲道：「我翻遍了賬本以及族志，大獅公率眾剛來簇時，就發現本村土地貧瘠，單單種地是養活不了老的，主要得靠我們的商號去賺錢，那時節下大亂，咱們的商號做藥材生意日子卻還不壞，真金白銀一箱箱運回來。可惜至正末年三年之中兩次兵難，兵災之後又爆發瘟疫，咱們派出去各地商號的子弟損失了幾百上千人，大獅公便決意收縮商號保存實力，寧可分潤些錢財與旁人，也不派子弟外出冒險，這便是大獅公遺訓的由來，此後商號的利潤逐年下滑，過了兩百多年，連當日的三分之一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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